第135章 某種責任(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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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是否早該預料到了呢?未來的他,會多麼放低姿態向至信之人求助。 只是我沒想到,那個人會是我。 我真的足夠冷漠了。 事實真相那麼殘酷,將他捲進來不說,還一直保持袖手旁觀,不加解釋。讓他用那雙乾淨透徹的眼睛直面。 畫報也好,書籍也好,甚至是信。 這些我早就調查透徹的東西,現在不加引導的攤在男孩面前,難怪他會爆炸。 可我沒有辦法。在夏油傑身上我已經吃盡苦頭了,我不想再重蹈覆轍,就算他們看起來是如此的不一樣,但某一面,他們又極其相似。 五條悟怔怔的望著我,他的目光極具穿透力,即使隔著兜帽的帽簷,我都能感受到那種全神貫注緊盯你的毛骨悚然。 那是一種期盼。 期盼我什麼? 期盼我回答他?期盼我支配他?期盼我像提線木偶的演員那樣,站在幕後只要動動手指,就可拉線掌控他嗎? 不會有人不心動的,我是說,當支配權交於你手時。 試想一下,能支配他人生死只需一句話。能支配他人觀念,只需要一個指令。 而最大,也是最可怕的誘惑,就是從頭到尾,你除了只用張張嘴,不僅什麼都不用做,還不用為後果擔責背罪。 因為眼前這個,漂亮乾淨,心思單純的“小孩”,會為你心甘情願的揹負起殺戮後所有的汙濁和來自良心的譴責,他甚至連怪都不會怪你一下。 我能嗎? 能說得出口嗎?我們倆也根本就不存在,能讓他心甘情願的關係。 於是我沉默,一個字,都不說。 可五條悟又問了一遍,二遍。 他跪坐在我面前,一句比一句懇切,一句比一句無助。 我越來越能看到,幼時教育極度匱乏,少時生活無人教導下,那個永遠茫然的小孩。 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我眼裡變成了小小的手,那高挑的身姿猛然縮水,變得和我一樣高。 小孩雙手扯著我的衣袖,好像歷經千幸萬苦從牢籠掙脫出來的幼獸,第一次看到人類的樣子。 帶著對過去,未來,始終保持懵懂的神情,他問我, “原理,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他小心翼翼的扯下我過大的兜帽,用期盼,鎖定我的眼睛。 ——五條悟,你會看到什麼樣的眼神呢? ——五條悟,我的冷漠和拒絕,讓你傷心了嗎? 五條悟的手指輕柔的觸上我的眼睫,他不可置信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有些不願意面對,他避無可避的,冰冷。 我不會和他道歉的。 因為比起讓他難過,我更不想去支配他。 他是被困在少年軀殼裡的小孩,他的世界現在是張白紙,而筆,不在他自己的手裡。 筆在別人的手裡。 我不知道如果今天在這的不是我,是別人,那個人會怎麼做。 是強加自己的觀念到他的世界裡,還是接過他遞過來的筆,然後毫不留情的在上面畫來畫去。 不知道別人怎麼做的我,不敢輕舉妄動。 他和我的交集太淺了,他和我的關係,又太莫明。 我不能,也不可以,接過那隻筆。 唯有沉默,唯有糟糕的,最沒用最中立的沉默,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小孩很受傷的低語,“我不要這個眼神。我不想要。” 他更近的碰到我了,如果說之前的觸碰是覆了一層無下限,那麼現在的碰觸,就是指紋和面板的紋理的摩挲。 指尖溫熱,舉措溫柔,他的指甲磨的極圓潤,但是戳到我的眼角的時候,還是有一點痛。 順著眼角,手指一路往邊上滑,他不動神色的取下了我之前偽裝的耳機,然後戴到自己耳朵裡。 裡面的寂靜無聲,讓他更難過了。 他在“哭”,小孩在哭,但展示給外在世界,名為最強的少年五條悟,沒有一滴眼淚。 少年人的軀殼是用自尊心,尊嚴塑造而成的。任何人都是如此,缺一不可。可就是自尊心和尊嚴最擅長約束捆綁住在體內的那個小孩。 可以開心,可以恣意,可以撒潑打滾,可以蹦蹦跳跳的說不喜歡這個,不喜歡那個,但絕不允許讓外界察覺到一點,藏在心底裡的某個喜歡和瀕臨崩塌的羞恥脆弱。 五條悟的傷心是微微睜大的眼睛,是翩翩起伏如蝴蝶振翅的眼睫,是指尖描摹我眼角的細微顫抖,是強裝微笑,毫不在意的口吻。 他笑著對我說,“無所謂哦。” 他很“開心”的笑著和我說,“就算你不回答我,無視我,我也覺得無所謂哦。” 真的無所謂嗎? 一眼就能看透的我,即使清楚他有多受傷,多無助,都不敢有一絲肢體語言。 可是我的手背,我被他觸碰到的眼睛,一直感受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幻痛。 好像什麼滾燙的液體從面板表層劃過,刺激的我想要眨眼,想要去觸碰手背。 然而我眼角瞟了一眼手背,我慢慢的假裝自然的眨眼,都沒有感受到水過的痕跡。 五條悟鬆開了握著我衣袖的手,將指尖從我臉上剝離。 他的臉上一派平靜,靜的讓人害怕,像是變了個人。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我知道,留在這裡只會近一步的中傷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