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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說,“官人莫喊,失血太多,喊也喊不醒。等到今天夜裡,這娘子能醒,自然是福分;不能醒,那便是命數了。”
這天夜裡,幾天幾夜沒閤眼的費揚古用熬得通紅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因澤。他掌中因澤那原本冰涼的手,漸漸的僵硬了起來,大驚失色的他連忙叫人抱來了孩子。已經恢復了粉嫩的嬰孩甜甜的睡著,將它放到他母親身邊那一刻,它忽然哇哇大哭起來,費揚古笨拙的拍著襁褓中的幼子,含著淚絕望的說,“澤澤,今後,你打算讓我們爺倆怎麼過日子啊?”他說話的時候,孩子忽然停住了哭泣,可是費揚古話音剛落,孩子竟然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就彷彿它懂得聽話、聽得懂話一般。這一刻,費揚古再也忍不住,淚水噴薄而出,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
“不,不哭。”聽到微弱的聲音,費揚古連忙胡亂抹去臉上的淚,看著睜開了眼的妻子,兩天來滴米未盡的他,頓時一脫力,倒在了因澤的枕邊。他緩緩伸出手臂,將妻兒擁在懷中。在父親臂彎的孩子,緩緩的止住了啼哭。“是兒子嗎?”費揚古點頭,嗯了一聲。因澤鬆了口氣,歇了半天才說,“剛剛在夢裡,說我生了個丫頭,你很不高興呢。”費揚古緊緊攥著因澤的手,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竟還是不明白。”
阿汝又是哭又是笑的餵了因澤一些湯水,有了精神的因澤說,“想了大半年了,名字還沒想好啊?”坐在一邊吃飯的費揚古停住了手裡的筷子,此時正是,鐘鼓夏夜,滿天星斗。他忽然笑著說,“叫辰泰吧,”略一頓,又補了一句,“就是,日月星辰,國泰民安。”最後那句剛一出口,他就暗自後悔了。因澤面色稍變,淚水流下,猶猶豫豫的說,“我孃家……”費揚古一步跨過來,摟她在懷裡,“我一定盡力,一定盡力。”“那麼多侄子,能不能留下一個?”因澤攥著費揚古的衣襟,低低哀求……
兩個穩婆見因澤沒有大礙了,便到將軍府對面的酒樓收拾了東西,打算啟程回江南。費揚古拿出重金酬謝,她們卻固辭不受,說是半年多來收了太多的銀子了,再收就說不過去了。
有時費揚古走神兒時會想到那兩句,“你要答應我,不要去騎馬。”“你幫我告訴他,叫他不要傷心。”她怕他死,卻怕他傷心。反過來,難道她不怕他傷心,不怕去尋死的那個人是他嗎?兒子嘹亮的哭聲總是適時的打斷他的思緒,阿汝哄著懷裡的孩子,輕輕拍打,“知道你又餓了,這麼能吃,一個奶孃不夠用啊。長手長腳,這麼大的嗓門,你可不像你額娘呀,你說你到底像誰啊,小傢伙?”
費揚古聞言,得意一笑,從阿汝的懷裡穩穩的接過了孩子,看著閉著眼睛、攥著小拳頭、一通亂嚎的兒子,笑意從眼角眉梢漸漸舒展開,臉龐上堅毅的線條也都緊跟著柔和了起來。就因為差點兒失去,就因為與悲劇擦肩而過,所以,人會用更加坦蕩的襟懷去擁抱眼前的生活,去珍惜當下的幸福。對孩子是這樣,對孩子的母親,也是這樣。
因澤斜倚在床上,看著睡夢中吧唧嘴的兒子,她偏著頭笑,“真好看!”費揚古哈哈一笑,將楊梅遞到因澤手裡,“阿汝說她又給這小兔崽子找了幾個奶孃,等會兒帶來你挑一下!”因澤用胳膊肘頂了一下費揚古,嗔怪道,“你混蛋,什麼叫小兔崽子?”“怎麼著?你樂意按邢大哥的說法,叫他小王八蛋?”因澤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隨即問道,“邢大哥還在京城?”“在,這次立了功,會封官受賞的,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也不能做一輩子山賊吧?”“那也不見他來咱們家?”“你生辰泰的第二天,他就親自送了個金燦燦的大長命鎖來,只是死活都不進咱們府的大門,說是,覺得實在沒臉見弟妹,怕弟妹恨他。”因澤勉強笑了笑,也沒接話。
“澤澤,你恨我嗎?”聽了費揚古的話,因澤故意沒去看他痛苦無奈的目光,低著頭,掖了掖孩子的襁褓,慢聲細語的說,“我的阿瑪大哥,我那一大家子,說不恨,是假的。可是看見他,我就恨不起來了,他是我兒子,他多像你啊!”費揚古心如刀絞,扳過因澤的肩,看著她臉上流成線的淚水,愣了片刻,便俯下身,輕輕的吻著她的臉,品著她的淚,鹹澀又辛酸。漸漸的,聞著因澤身上溫暖馨香的氣息,熟悉的味道喚醒他壓抑已久的□,他的嘴尋到她的唇,壓下去的時候,變得亟不可待。
柔情繾綣之際,阿汝領著身後的幾個年輕婦人進了中廳,中廳與臥房之間的門沒關,大家都面紅耳赤的低下頭,只有一個穿著深藍色粗布衣服的女人,直勾勾的看著裡面。阿汝正在進退兩難之際,床上的孩子倒是哭了起來,頗有幾分見機行事的意思。年輕的父母連忙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