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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長治只得照做。
做出了一鍋好歹沒有糊的面,上頭清湯寡水飄著兩顆青菜和蛋,看不見一星油光,撒了些鹽才有點味道。
許初慢慢地撩著麵條吃,霍長治咬了一口就不動了,他保證自己出生以來都沒有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
“霍先生,你還要幹好幾天的活呢,”許初勸他,“你餓死了我怎麼辦?”
許初吃東西時,把劉海架到耳朵後面去了,露出了一雙大而無神的眼睛。他的眼尾有些上翹,瞳仁是琥珀色的,直徑很大,如果許初看得見,想必是能望進人心裡去的一雙眼。
“我弟弟為什麼把你關在這裡?”霍長治問許初。
許初咬著筷子,抬起臉來,反問:“霍久安真的是緊急援非?”
霍長治無法回答。
“你也有事瞞著我,我為什麼要對你如實相告?”許初低頭又劃了兩口面,放下了筷子,站起來,“不吃也把碗洗一洗吧,休息一下繼續看圖。”
“大概要多久才能出去?”霍長治叫住他。他的父親應該已經到香島了,他幾乎可以想象出下屬們突然找不到人,一片忙亂好似沒頭蒼蠅的樣子。
許初回過身,攤開手:“那就要看你弟弟做得究竟有多複雜了,快的話一兩天,長的話……”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悶雷。
像是隔了厚厚的溼毛巾傳入他們耳朵裡,霍長治四顧了一番,又站起來,去別的房間檢查,才發現這個百多平米的房子,把所有的窗都用水泥從裡面封起來了。
或許是因為許初看不見,霍久安連最基本的掩飾也沒有做,冷硬的牆面充斥了霍長治的視野。
“霍久安……”
如果霍久安沒有意外身亡,許初會這樣被他關在這裡多久?
霍長治下意識看了許初一眼,許初的表情很平靜,像個沒事人一樣,今天下午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讓他感到自己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事。
這樣無能為力的失控感,令霍長治心生焦慮。
7:00 p。m。
許初的理解能力和記憶力驚人,飯後,他讓霍長治陪著,又把總設計圖梳理了一遍,一些霍長治都沒注意到的細節角落,許初閉著眼也能給他數出來。
核對完最後一個模組,許初伸了個懶腰:“好了,我困了。”
霍長治看了看鐘,才九點,但他派不上用處,什麼都得聽許初的。
“你穿霍久安的衣服吧。”許初摸著牆,走進臥室,拉開了第一個衣櫃。
霍長治提出了方才檢查房間就生出的疑問:“只有一間臥室?”
許初頭轉向他,曖昧地輕聲說:“霍久安也沒有告訴你我跟他睡在一起的事情嗎?”
饒是霍長治也被許初的口氣唬地呆了一呆。
“那我睡客廳吧。”霍長治斟酌道。
“又不是孤男寡女,”許初隨手抓了一條睡袍,在手裡揉捏辨認一番,也不管霍長治在哪個方位,往身前一遞,“你先洗吧。”
霍長治俯視著許初,許初把手撐在半空等著他,他不再堅持了,拿了衣服先去洗漱。
浴室的抽屜裡有霍久安備好的全新的毛巾和洗浴用品,霍長治快速地洗完了,套上霍久安的睡袍,袍子寬鬆,也顯不出大小來,他擦著頭髮出去,讓許初去洗。
許初一關門,霍長治觀察起臥室。
臥室的燈光都是為霍久安這個能看見的人服務的,任何人在這裡,都可以感覺到設計師極力想要營造出一種新婚的氛圍,然而他想到房間倒影在許初空空蕩蕩琉璃一般的眼珠中的景象,卻徒生詭異。
大床對面的背景牆是暗紅的,原本應該擺電視機的地方空無一物。
床上方安了一個大相框,紅木邊緣,裡頭是一張白畫布。
霍長治看得皺眉,霍久安說得那句“對不起”,應當先給他這個哥哥。
10:00 p。m。
思索間,許初出來了,他的睡袍也是暗紅色的,襯得他膚色和透明一般,頭髮溼溼地垂在頸間,水珠從髮尾滴下來,掉進他的鎖骨的深窩裡,又因為他不確信的移動,從鎖骨上掉下來,滑過胸口能見的一小片面板,將暗紅的睡袍顏色染得更深。
許初的手離開扶著的牆,距床還有兩米多的距離,他張開雙手,碰到了站在一旁盯著他的霍長治,手被燙的一縮。
“你傻站著幹什麼?”許初側過臉問他。
霍長治不認可地看著他滴水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