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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憶玫坐在手術室外,呆呆地看著那扇門。很奇怪,她的腦袋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想。或者說,她什麼都不敢想。
整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昨天這個時候,翟晉同還在給她畫畫。可現在,他卻進了手術室。
寂靜地走廊裡出現另一個腳步聲。
安德烈的父親,法國著名的傳媒大亨。筆挺的西裝、鋥亮的皮鞋、銳利的眉峰以及深邃的眼神,他的氣質激盪起一種強大的磁場,悄無聲息地在空間擴散。
安德烈快步迎上前去:“Père vénéré。”(父親)
他點了一下頭,問:“Qu'est…il devenu”(他怎麼樣了?)
“Je n'en sais rien encore。”(現在還不知道)
“出來了出來了!”瑩瑩大聲嚷嚷。
安德烈急忙走過去,向醫生詢問情況。程憶玫看見他的神色有一絲絲的鬆懈,似乎還舒了一口氣。
翟晉同依然被推進重症監護室,醫生說二十四小時之後才能探視。
安德烈向自己的父親報告完情況後,對程憶玫說:“情況醫生說比他想象中要樂觀,手臂可以不截肢,但需要很長時間恢復。”
翟晉同傷的最厲害的地方是胳膊,可能以後都沒辦法再繼續畫畫了。
“Tu es la cible”(目標是你?)
“Qui; vénéré。”(是的,父親。)
“C'est Intéressant。”(有趣)
傳媒精英的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泰然離去。
安德烈在程憶玫身旁蹲下,低聲說:“我不會放過愛德華的。”他的聲音格外堅定,彷彿在發一個誓言。
“We call the police。”伊莎貝拉說,“he ought to be punished!”(我們報警,他應該受到懲罰!)
“No。”安德烈搖頭,琥珀色的眼眸中沁出深深的寒意,一向憂鬱的眉宇間充滿戾氣,“laws are not far from enough。”(不,法律遠遠不夠)
……
愛德華的珠寶商父親突然宣佈與他斷絕父子關係,還專門登報說明。數月後,巴黎郊區發生一起槍擊事件,多人受傷,一人當場死亡。
現場沒留下任何線索,警察一籌莫展,最終成為懸案。
程憶玫放下報紙,給窗前的鮮花灑水。晶瑩的水珠順著綠葉上清晰的紋路滾落下來,迅速躲進泥土裡,似乎害怕窗外已過零度的冷空氣。
安德烈和瑩瑩每天都來醫院,威廉教授也時常來看望,出門時總會輕輕地嘆氣。程憶玫考慮再三,給翟晉遠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翟晉同的情況。
翟晉遠當天就飛到法國,程憶玫去機場接機。天空中下著毛毛細雨,她撐著傘站在廣闊無人的場地上,看著紛紛揚揚的小雨珠,一片茫然。
病情穩定後,翟晉同就強行讓自己的哥哥回去了。
三十歲那年,程憶玫到巴黎已經六年了,經歷了整個法國最寒冷的一個冬天。
畫室裡那副未完成的油畫漸漸風乾,蒙上薄薄的一層灰塵。
☆、柳暗花明
走過漫天梧桐樹葉的秋天,度過白雪紛飛的冬天,終於迎來了巴黎的春天——巴黎最浪漫最迷人的季節。
翟晉同得到醫生的允許出院。
剛開始的時候,他的手臂幾乎沒有任何力氣,連筷子都拿不住。經過大半年的物理治療和康復訓練,痊癒了五成。醫生說只要不提重物,不長時間用力就沒有問題。
回家後,翟晉同再也沒進過畫室。他以前就不愛說話,現在變得更加沉默。
第一天晚上,他把自己的床上換了一套新床單。程憶玫倚著門框看他彎著腰鋪床,想起去年從巴比松小鎮回來的那一晚。
那天她洗完澡就進了臥室,翟晉同悶著頭鑽進自己的房間,不一會跑出來說水杯倒了把床單打溼了。她起床幫他換了床單,幾分鐘後翟晉同又跑過來說床單又打溼了。程憶玫眨了眨眼,終於明白他使的小計謀,於是問:“那你要在我這裡睡嗎?”話還沒問完,翟晉同就蹦到她的床上,把她抱進懷裡。
“同同,我給你煮了牛奶,喝完再睡吧。”
“我知道了。”翟晉同接過牛奶,隨手放在床頭櫃上,“你也早點去睡吧。”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