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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分外皎潔,照得大地一片明亮。梧桐樹的葉子隨風盪漾,宛如心情愉悅的鄰家姑娘,落下一地破碎的陰影。
“好了,你先去睡吧。”翟晉同輕吻她的額頭,“我還要一會兒。”
程憶玫打了一個哈欠,乖乖地回了臥室。
她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不知什麼時候起來喝水,畫室的燈還亮著。她迷迷糊糊地敲開門,看見翟晉同正盯著自己面前的那幅畫。
“畫好了嗎?”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翟晉同受到一點驚嚇,他回過頭,笑了笑:“還沒。”
程憶玫拉著他往臥室走:“很晚啦,明天再畫。我是模特嘛,又跑不了。”
翟晉同任由她拉著,很想說他早已把她的模樣刻進了心裡;只要他閉上眼睛,她的樣子便會出現在腦海中,根本用不著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當模特。
……
翟晉同被鬧鈴喚醒,想起今天要幫安德烈拿信件的事。昨晚睡得太晚,程憶玫還沒醒。他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說:“我先去一趟學校,回來給你做早餐。”
程憶玫不知聽沒聽清楚,模糊地“嗯”了一聲。
夏季的太陽總是那麼熱烈,絲毫沒有讓人察覺到危險的來臨。程憶玫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那是生活發生改變之前,翟晉同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她也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一覺醒來翟晉同還沒有回家。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中午十二點了,同同什麼時候出去的?
程憶玫換好衣服,刷牙、洗臉……開啟冰箱想著中午兩人吃什麼。
“叮……”
手機響了,程憶玫剛接通,裡面就傳出瑩瑩大哭的聲音:“阿玫姐,你快來醫院吧,翟師兄他……”
程憶玫的心一瞬間揪起來:“同同他怎麼了?!”
“翟師兄他,他……”瑩瑩哭得根本說不出來話。程憶玫顧不上換鞋,奪門而出。
她趕到醫院的時候,瑩瑩仍然在哭:“翟師兄進ICU了,醫生說,說可能要截肢,阿玫姐,阿玫姐……”
截肢?程憶玫突然在想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或者說是在做夢。翟晉同早上走的時候還說回來給她做早餐,怎麼突然間……
安德烈從醫生的辦公室裡出來,臉色異常難堪,希爾和伊莎貝拉也趕過來了。
“What happened”(發生什麼事了?)
“Edward!”(愛德華!)安德烈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的。
翟晉同在幫愛德華取信件的過程中遭到襲擊,受傷非常嚴重。安德烈推測,那些人是愛德華請來的,真正的目標,應該是他。
安德烈走到程憶玫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阿玫,對不起。”
不,她不相信。程憶玫搖頭,她不相信翟晉同會出事,他明明說過回家給她做早餐的,“他在哪個病房?我要見他。”
“醫生說他情況很嚴重,不讓我們進……”
“我要見他!”
程憶玫大喊,她不管醫生怎麼說。
她跌跌撞撞地在走廊裡奔走,從窗戶裡看每一個躺在裡面的病人,可是她怎麼都找不到翟晉同。
“阿玫姐,阿玫姐。”瑩瑩拉住她,“翟師兄在那兒,就在那兒。”
安德烈把她帶到翟晉同的病房前,程憶玫隔著玻璃窗看見他全身上下插滿了管子。她突然不敢進去了,眼淚順著臉頰掉落在棉質襯衫上,瞬間潤溼了一大片。
“我父親已經聯絡了美國的專家,他們現在正趕往法國,來了之後會對Aaron進行第二次會診。”
“阿玫姐,”瑩瑩哽咽著安慰她,“翟師兄一定會沒事的。”
美國專家晚上九點到戴高樂機場,安德烈七點就出發去接人。程憶玫一直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伊莎貝拉買來的餐點一口都沒吃。
漫長的八個小時,她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接受了翟晉同受傷的事實。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禱。
九點四十分左右,走廊一頭出現輕微的嘈雜音。程憶玫猛地抬起頭,看見一行人走過來,她隱約聽到“patient”“medicine”等一些詞語。
在主治醫生的帶領下,從美國來的專家徑直走進病房,程憶玫等人依然被攔在門外。半個小時後,安德烈出來向他們彙報:“醫生在討論治療方案,決定一小時後進行第二次手術。”
那個手術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