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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痛苦。
那種明明近在眼前卻無法觸碰的距離,咫尺天涯,是這人世間最遠的距離,最無法跨過的溝壑。
雖然這種覺悟來得太遲太晚,他甚至如今才想起,早在她失憶的那段日子裡,無數個悉心照料她的時光,即使是假裝,卻也難免帶了三分真情在裡面。
又或者,他早在不知不覺的相處中,就已經貪戀上了這份溫情。
習慣她甜甜地叫他老公,習慣每晚身旁都有人睡著,習慣一顆孤寂久了的心,多出另一顆來熨燙。
男人垂眸,看著她滿臉蒼白地躺在床上,整個人如同沒了生命一般,他終於頓悟,原來,他早已愛上了她。
就算依舊有恨,卻遮蓋不住心底的那份情愫,他的愛和恨,來得是同時,卻被他刻意忽略。
“乖,別睡了,你這個小傻瓜,以為這麼睡下去就可以解決問題麼?告訴你,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不管你嫁還是不嫁,都是我的人。”
男人在她身邊坐下,思緒陷入了靜止的回憶之中。
“我小時候,家裡的條件很好,因為是家中最小的兒子,爸媽都很溺愛我,生活錦衣玉食,可以說,一出生我就含著少爺的金湯匙。
可惜好景不長,在我七歲那年,家裡發生了一場大的變故,企業破產,爸爸因罪入獄,媽媽在得知父親死在牢獄中後,也服藥自殺。
“那一年,我七歲,姐姐十四歲,她被追上門來討債的人賣去了黑市,轉賣到地下妓院,姐姐寧死不屈,自殺了,我和幾個哥哥分別被收養,而我進了蘇家。”
男人說到這裡,自嘲般地一笑,“起初,我在他們家受盡排擠。整日被人欺負,甚至不准我讀書,還殘忍地將我們兄弟幾個分開在各地。
開始我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要如此趕盡殺絕,可是後來,我懂了,他們是怕凌家重新強大起來,回來報復。
凌家就是死在他們手上,骨肉分離,落魄至此。還是我偶然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才知道這一切真相。
那一年,我十二歲,離家去找剩餘的幾個兄弟,卻得知,他們都被遣送去國外的一個夏令營,野外求生專案,死於非命。我當時因為年紀太小,不予接收,才僥倖逃過一條命。
那時,我就發誓,一定要讓仇人血債血還。最初的幾年裡,我為了一口飯甚至在街頭捱打受凍,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是雪兒收留了我,得知我的遭遇後,還答應幫我。
我身上沒錢,也沒有學歷。只好從基礎的搬磚工做起。我受盡了別人的白眼和質疑,在摸爬滾打,最黑暗的那幾年裡,我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只是後來,我堅持住了,遇到了一位貴人,他是父親生前的好友,告訴我說,父親臨死前已經知道是有人在陷害他,所以留了一筆鉅額財產,封存在某個地方。凌家從前的基業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大。
而那筆錢,以我的名義,存在了瑞士銀行裡,只有我能取出。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天意,其餘的人都不在了,只有我活著,我取出了那筆錢,重新發展起來,一步一步,實施著復仇計劃。之所以能買下那麼多股份,都是因為手上的這筆錢。”
男人點起一顆煙,靜靜地燃燒起來,黑夜中,他的眼眸透著明明滅滅的孤寂。
“我報了仇,卻得知最大的仇家蘇家,已經去了國外。只有蘇家長女留了下來。
記憶裡,那個蘇家大小姐是對我最差最惡劣的一個人,我甚至為了她,去看過心理醫生,所以我不擇手段地將你擄來,只為了我心底可以好受。
可是如今我發現,我一直是七年前的我,你卻不是七年前的你了。”
男人抬起頭,望著她恬淡的臉龐,開口道:“醒過來,我放過你。我只給你一天時間,如果一天內你不醒,那麼這輩子,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我身旁。”
掐斷煙蒂,他扔下這一句話,帶著此生窮盡的力氣,對她保證,對她宣誓。
不是不愛,只是不敢愛,不是想恨,只是不得不恨,她的記憶一部分是他的殘忍,一部分是他的柔情,在腦海裡不斷撕扯,那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一半天堂,一半地獄,一半愛意,一半恨意。
家仇橫亙在眼前,早已是情無所依,恨無所容。
對著一室始終沒有回答的清寂,男人溼熱的淚在無人瞧見的角落,終是滑落。
耳邊再度浮起進門前,胡敘攔住他,對他說過的那番話。
“我是心理醫生,看得出來,你已經愛上了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