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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神色瀕臨崩潰: “大哥,大哥,對不起我,我……”
蕭清尋抄起地上的佩劍,縱身奮力一刺。劍影虛晃,終究在距離方寸間落下,似是用盡氣力般。鳴蛇,對不住,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蕭清逸看著躺下後不瞑目的兄長,瘋狂大笑。“鳴蛇之鱗是我的了!”他彷彿已經看到往後的榮華富貴至尊權位衝他招手。
鳴蛇忍著劇痛匍匐至蕭清尋面前,雙目空洞,緩緩流下的竟是血淚:“啊啊啊啊啊啊啊……”
說來也怪,雲州城災情已解,自此風調雨順。駙馬蕭清逸因公罹難,得聖上追封一等“顯慶公”,極盡哀榮。
惠風和暢,春和景明,落英繽紛。少女的身形隱在鬱鬱蔥蔥間,幾滴清淚無聲滑落:“若真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我想救你……”
☆、紅顏亂·顧嬈
一、顧氏元娘
這是一座經年累月不見天日的宮室,緊閉的門戶阻隔一切探查的目光,既無風雨也無晴。
梳妝檯上的菱花鏡許久未用,華美富麗的妝奩頭面亦黯然蒙塵。顧孺人是個失神智又癲狂的,上頭吩咐過要“好好”照看,餘下的宮人自然避之不及。
顧嬈容顏凋零,雙眸卻比往常明亮些。用來盥洗的澡豆還是從前的桂花蕊配沉香屑,味道卻到底不同,蓋因際遇沉浮。
她換上從前大典用的太子妃冠服,毫不在意衣襟間的淡淡黴味,姿態從容地跪坐在梳妝檯前。鮫帕輕輕拂拭鏡面,玳瑁梳篦穿行在絲綢般水滑的墨髮間。“一梳梳到老,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堂……”她猛然響起出閣前的情形。
然而只是一瞬的恍惚,很快便恢復如常。眉眼間淡然無波,了無生趣。桃色胭脂掩上蒼白的臉頰,鳳仙口脂點染朱唇。額黃花鈿細著,遠山黛眉輕描。
鳳穿牡丹攬華勝,翡翠珠釧明月璫,好一套端方齊整的大妝!京里人常言:顧氏元娘姿容清朗,卻偏偏得了個“嬈”字。卻不知,美人於媚色妖嬈更合。
她對著鏡子端詳片刻,鬢角隱隱白髮生。隨後受蠱惑似的執起那隻尖銳的鳳釵,當胸一刺!
伴隨著刺痛與窒息感,殷紅鮮血噴薄而出。她躺倒在那裡,一臉解脫,又或者是快意的笑容。過往一如浮光掠影,顧家滿門榮耀仍在,始終溫柔的太子爺遙遙朝自己伸出手,那個未及出世的孩兒還老老實實待在腹中……
再一轉身,她看到的是謝煜寒的臉。他帶著嗜血的笑容站在高處,張弓搭簡瞄準了自己,四周是烈火焚燒的修羅地獄。“顧嬈,就算是死,我也要拉著你永墜阿鼻!”
二、蘭氏阿嬌
暮色蒼茫,宮闕千重,御書房內燈火通明。宵衣旰食,便是今上承統後的作為。
“鳳凰非梧桐樹不棲,非醴泉甘露不飲。”後宮主位,是為梧泉宮。盈袖剛服侍蘭皇后歇下,放下明黃的床帷,叮囑幾個司寢女官小心當差。
她隱隱聽聞外間喧譁,便皺著眉頭出去制止:“何故在此喧譁,擾皇后殿下歇息!”掌事太監也是個極有眼色的,指示兩個小徒弟將那低等宮女扯到一邊發落。
盈袖盯了那小侍女片刻,猛然響起她的來歷。目光一凝,是那邊出了什麼是嗎?於是叫停:“慢著!你是芸祥?”
芸祥掙開那兩個小太監的桎梏,不住叩頭:“正是,正是奴婢!奴婢有要事求見皇后殿下!”
盈袖的面色陡然凝重起來,衝她招手:“你且近前來!”芸祥跌跌撞撞跑上玉階,附耳在她身旁言語。
盈袖眉目漸深,茲事體大,饒是她再得信任也不敢自作主張。她命芸祥入內殿侯著,自個兒則進入寢居知會主子。殿內其餘人等撤了下去。
蘭皇后本就淺眠,聽聞這等訊息先是一驚,而後越發稱心如意。由人伺候著披衣靠在大紅富貴花迎枕上。螓首蛾眉,海棠春睡,擺弄著蔥指上塗的寇丹:“哦?顧孺人幾時去的?”
“酉,酉時。”芸祥長伏在地,惶恐不安。“顧娘子吩咐奴婢去傳膳,奴婢回來後,娘子她,她……”
“此事可還有旁人知曉?”皇后信手拂過薰香助眠用的金獸香籠,落在自己纖細的腕間。
“回殿下的話,只奴婢,奴婢一人知曉!奴婢發覺後,便想著趕緊來知會殿下一聲。”
盈袖恭敬地上前,取過那赤金纏枝手鐲套在她手上:“你這小妮子倒是知事的,只是這今後莫忘了殿下的恩典才是。”
“奴婢省得。”芸祥乖巧以應,似是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