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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直到某戶人家廳堂裡的一件古董。南京原來的“偽中央政府”官員和重慶來的國民黨大員互換名片之後;成為階層一致、利益一致的朋友;像親兄弟分家一樣商量著如何把“敵產”變成“私產”;把“逆產”變成“民產”。
為了不被追究自己在日偽統治時期的所作所為;各地的官員想出一個可以讓重慶來的“同志”一夜暴富的好點子:以行政命令或者軍事命令;將原來偽中央儲備銀行發行的紙幣儲備票一律兌換成重慶國民政府發行的新法幣。按照正常的兌換率;兩種紙幣價值大致相等;也就是說兌換率應是一比一;可是公佈出來的兌換率竟然是兩百比一——用兩百面值的儲備票;才能兌換一面值的新法幣。結果;擁有大量重慶鈔票的國民黨大員和將領瞬間成為鉅富;就連薪金很低的來自重慶的公務員也發現自己像中了彩票一樣;手裡的那點新法幣的價值突然間膨脹了整整兩百倍!有資料說;僅南京一地;國民政府大員在兌換中獲得的暴利價值三十萬兩黃金。
由於“接收”已經成為致富熱點;來自中央系統、行政系統、軍事系統、地方系統;再加上行業系統的“接收機構”相繼冒出;最後連國民政府也搞不清全國到底有多少個接收機構。根據官方有限的統計:天津二十六個;杭州二十八個;北平三十二個;上海八十九個……各“接收機構”之間常常發生劇烈的衝突。那些價值較高的“接收”目標;往往被地方機構搶先接收;但是隨後又被開到這裡的軍隊將領派兵搶走。於是;國民政府的接收大員到達後;不得不與軍方展開討價還價的談判。最終;所有財產和物資殊途同歸;統統進了軍閥和大官僚的私囊。
野蠻的原始掠奪造成了社會生活的迅速崩潰。
一九四六年;國民政府財政赤字高達三萬五千八百八十一億元;為財政總收入的一倍。而通貨膨脹更是達到了驚人的程度;一九四六年一月;上海米價為每擔六萬元;六月上漲到每擔五十萬元;十二月漲到每擔一百一十萬元;物價比抗戰結束時上漲了六萬倍。
官富民窮的畸形統治終於面臨著統治根基的傾覆。
兩年以後;當蔣介石都已確信國民黨政權垮臺在即時;面對國民黨軍上百位高階將領;他有過這樣直言不諱的檢討:我們在軍事力量上本來大過共匪數十倍;制空權、制海權完全掌握在政府手中;論形勢較過去在江西“圍剿”時還要有利。但由於在接收時許多高階軍官大發接收財;奢侈荒淫;沉溺於酒色之中;弄得將驕兵逸;紀律敗壞;軍無鬥志。可以說;我們的失敗;就是失敗於接收。
為飢餓所迫;全國四十多個城鎮;包括國民政府首都南京;接連發生了搶米風潮;國民黨無一例外地宣稱這是共產黨的煽動和組織;這些城鎮的城門上因此掛著“共黨首要分子”血淋淋的頭顱。緊接著;中國的知識分子開始面對血腥鎮壓。一九四六年七月十一日;一個沒有任何凶兆的平常日子;民主同盟第一屆中央執行委員李公樸和夫人走在昆明的街道上;突然;李公樸跌倒在地。夫人以為他不小心摔了;企圖把他攙扶起來;李公樸呻吟道:我中槍了。——一粒子彈由腰部射入至腹部穿出。他立即被送往醫院;不久就停止了呼吸。氣絕的那一刻;將“在中國辦一份民主報紙”視為人生理想的李公樸連聲說:“我為民主而死!我為民主而死!”
剛剛就任駐華大使的司徒雷登聽聞這一“殘忍的訊息”後說道:“怎麼能向長袍裡裹著的那顆心開槍?”
中國的民主人士高喊:“經過幾百年的考驗;民主是不怕暗殺的!”
中國的熱血青年高喊:殺了李公樸、聞一多;殺不完全國的人民!人民是多數的;是最大多數的;最大多數萬歲!
對於苦難的中國來講;最大多數的人是誰?
中國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口是農民。這個生存能力最脆弱;生存條件最惡劣;政治和經濟地位最卑微的群體;是這個苦難國家的基石。
就在國民黨政府大員和軍隊將領忙著進城“接收”財富的時候;共產黨人提出的口號是:“走出城市;丟掉汽車;脫下皮鞋;換上農民的衣服”;一切可能下鄉的幹部要統統到農村中去;並確定以能否深入農民群眾為考察共產黨員品格的尺度。——一九四六年底到一九四七年初;在東北凜冽的寒風和狂暴的大雪中;共產黨的幹部們敲開了一戶戶赤貧農民的家門。然後他們用懇切地語調描繪出人人平等的美好生活景象;去打動那些對他們心存疑惑的莊稼人;他們用最堅決的手段將壟斷土地的大地主和大惡霸從深宅大院中拉出來;讓他們面對世代遭受壓迫的赤貧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