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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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護照開啟的時候,”奧特加說,“我不看護照,我看你。”
任何一本護照,即使沒有竄改過,都會在某一頁開啟。這本身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持護照的人的目光沒有閃爍不定的話。閃爍不定的目光是你最希望看到的東西,特工是不可能當場崩潰甚至哭起來的。但閃爍的目光也可能沒有任何意義,或者跟你關心的事情沒有關係。也許那個傢伙在走私香菸呢。這時你的第六感覺就要介入了。如果你沒有第六感覺,你就不可能成為一個好特工,無論你是查假證還是用假證都是這樣。
就阿弗納來說,這是他作為一個特工的優勢所在。他才華橫溢,特工所需要的那些本領他都有。確實,在諸如數學和科學這些令人懼怕的課程上的能力,有時候也是需要的。有些裝置特別是那些通訊裝置,複雜得難以置信,有擾頻器,還有反擾頻器。發射機發射一次就能發出一個小時的資訊。阿弗納覺得加密和解密的原理非常難學。一次性緩衝器對他來說總像個謎一樣,還有計算機。他最缺乏的是記憶技巧,身體的協調能力也只是中等。他的駕駛技術也是技巧不足,勇氣有餘,就像他說英語和德語一樣,敢說,但說得不好。他雖然能很快抓住一個事件的全域性,但在細節上卻沒有耐心。
然而——關鍵就在這裡——在“穆薩德”特工組織裡,沒有專業才能的人也有施展本領的機會。有許多無線電訊號天才或化學奇才只能待在實驗室裡生產隱形墨水。他們也需要掌握全域性的人。像阿弗納這樣的人,也許沒有任何專長,卻善於推理。
阿弗納擅長根據事實推理。在他心裡好像時常有一個聲音在低聲對他說:不要在乎那個,注意這個就行了。不管是證件還是人,他總能幾乎是下意識地記住那些最小的標記。就拿他們練習時用的比利時護照來說,他雖然不能立即說出毛病出在哪裡:簽證好像是真的;揉搓的時候,顏色也沒有粘在手指上——對著光看紙張也不是那麼薄——但他頭腦中有一個警鐘,他必須在三十秒內作出決定,就像真的在機場一樣,要麼把乘客扣留下來,要麼向他揮手告別。他又看看護照,當然——是看護照上的照片,夾照片的金屬回形針完全生鏽了。鏽跡斑斑的回形針應該在證件上夾了兩年了,而且好像一直是裝在滿是汗漬的口袋裡的,但是反面卻與之不符,鏽跡很少。後來換上去的照片上沒有什麼鏽跡:鏽跡是無法放回到跟原來的照片一模一樣的位置上的。
阿弗納也擅長“掃描”藝術,即密切留意周圍不尋常的事情。“掃描”藝術不是一門獨立的課程,永遠保持警惕被看作是對每個特工的要求。“掃描”,簡單地說,就是用你的眼球頻繁地掃視你周圍的環境,就像雷達的信標一樣。決不要讓全部注意力在一件物體上停留幾秒鐘以上。為了使“掃描”成為一個絕對的、二十四小時都具備的習慣,教官們常常在出乎受訓人員意料的時間和地點為他們設定一些意想不到的陷阱,他們下班後在特拉維夫的大街上散步的時候也不例外。教官們教他們如何把一切反射面——櫥窗、車門——當作鏡子,隨時瞭解周圍的一切,同時又讓別人對他們的行為沒有覺察。
“掃描”確實成了大多數特工一輩子的習慣。但阿弗納很快注意到了另外一點:“掃描器”的身份也會暴露。比如,特工們很少笑。事實上,大多數特工面無表情,一方面要不停地用眼睛掃描,另一方面又要讓面部的表情豐富多變是很難的。這是另一種知識,阿弗納把它儲存在下意識裡,以備將來之需。
作為一名偵察員,不僅僅是事情會立刻影響你,還有資訊也會影響你,這是特工培訓中主要的一點。在阿弗納待在蘑菇形的圓屋頂下的六個月中,這一點比其他什麼都重要,一再強調。他們經常出去偵察。搭汽車去海法,在酒店的大堂裡坐到下午四點,然後回來一點不漏地告訴教官他們看到了什麼。不要剪輯,不要判斷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把你記得的東西全部說出來——每件事都要記得。
當然,要做到這點需要記性和耐心——這不是阿弗納的強項——這項訓練讓他對人性有了深入的瞭解。通常,在第一個受訓人員不知情的情況下,會有另外一個組的一個受訓人員坐在海法一家酒店的大堂裡。如果他們的彙報大相徑庭,教官就會對他們說:“聽著,夥計,為什麼不到隔壁給我把這個問題搞搞清楚。”
通常,答案很簡單。一個受訓人員在觀察時感到無聊了,或者餓了,就會去找咖啡或者三明治。特工也是人——煙抽完了,要洗澡了——這個因素常常在另一個特工的分析中被省略掉,有些受訓人員想像力非常豐富,喜歡誇大甚至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