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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彙報是作出決定的前奏。他必須作出決定,再也不能拖了。
兩個小時以後,他踏上了洛德機場的跑道。地中海上的一輪紅日正在西沉,很快就滑進海里去了。厚重的空氣讓阿弗納覺得非常壓抑,彷彿溼潤的棉花。這種感覺是那麼熟悉,他差點笑了起來。就像他小時候從法蘭克福回到以色列一樣。
伊弗裡姆正在玻璃等候室裡等他,跟他—起的還有兩個人,阿弗納不認識。“好,好,”伊弗裡姆用手臂攬住他,說。“真的很高興見到你。瞧,小夥子們,這就是阿弗納。我無法告訴你,我們是多麼為你自豪。”
“歡迎,歡迎回家。”
5月的那個星期裡,阿弗納成了英雄。
他在一套秘密公寓裡彙報了三天,雖然很緊張,但氣氛很好。伊弗裡姆在房裡踱來踱去,時而把雙臂抱在胸前,時而放下來,懶散的四肢就像一個超大號的線控木偶那樣難以控制。另外兩個以色列人一副恭敬,甚至順從的樣子。這兩個土生土長的以色列人據說從來沒有恭順過。讓阿弗納感到吃驚的是,這次任務被看作是一個巨大的成功。
此時的氣氛跟貝魯特突襲之前伊弗裡姆與阿弗納和卡爾在日內瓦見面時完全不同,跟一年半以前,也就是“贖罪日之戰”戰爭以後他們在以色列的那次見面也不同。那個時候,伊弗裡姆彷彿一個馴獅師似的,坐在他前面,一邊說話,一邊啪啪地揮舞著鞭子。而現在,一切都很好。誰知道是怎麼回事?
阿弗納認為,這次任務的實際成就在開始的時候,也就是1973年之前的那段時間。正是那個時候他們值得嘉獎,如果要嘉獎他們的話。也正是那個時候,他期望從伊弗裡姆那裡得到一句“幹得好”的評價,而不是埋怨他們時間花得太長,錢花得太多,更不是他們回去參戰後對他們所有的人嚴厲訓斥。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突擊隊開始走下坡路,損失連連,險情不斷,災禍接踵而至。首先是卡爾,其次是羅伯特,最後是漢斯。還有瑞士的三個巴勒斯坦走卒,西班牙的一個走卒。然而現在,伊弗裡姆卻讚揚他們幹得出色。.
阿弗納不明白。也許大家都感到寬慰,任務終於結束了。也許他們還期待著更糟糕的事情,另一個利勒哈默爾再現。也許伊弗裡姆——畢竟跟其他人一樣,也是一個官僚——接到過更高階別的人讚許的暗示。而這樣的暗示他以前沒有接到過。在一個官僚機構中——每一個情報機構都是一個官僚機構——大人物的讚許能最終決定一切。如果這樣的讚許傳到了伊弗裡姆那裡,他的態度自然就改變了,開始討好了。
他現在正在討好阿弗納,以及其他集體農場的農民。所以,在“穆薩德”那套公寓裡的三天中,阿弗納不僅變成了那個荷蘭小男孩,而且還變成了美國騎兵隊裡的中校約翰·韋恩。他變成了一個連集體農場裡最野蠻的農民都敬重的人,實現了他兒時的一切夢想。他在集體農場裡的所有夢想都成為現實。他清清楚楚地向他們表明了他能做什麼。他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英雄。這在他一生中還是第一次。
阿弗納向伊弗裡姆做了一個認真、詳細的彙報,竭盡所能地不遺漏任何一件事情。伊弗裡姆做了筆記。也許他們還錄了音,只是阿弗納不知道而已,他也沒問。他們似乎在為成功而歡呼,而把失敗的影響減少到最小。薩拉米——哦,是個遺憾,但是你們盡了力。穆扎斯——即使他不在名單上,但它是戰場上作出的決定。那個克格勃——我們什麼也沒聽說。也許你們誤解了他的意思,可是即使你們不誤解,又能怎麼樣呢?蘇聯人對此事緘默其口是有他們的道理的。瑞士和西班牙的那幾個年輕恐怖分子——我們無法評判。但他們是恐怖分子。你們做了你們認為自己必須做的事情。至於卡爾、羅伯特和漢斯嘛,是一場悲劇,但你們想怎麼樣呢?打仗,就會有損失。是的,你們接到命令之後就應該停下來的,可是我們理解你們為什麼沒有停下來。我們別再談這些了。
伊弗裡姆不贊成的惟一件事情就是在胡恩殺了那個女人。“這就不對,”他說。“你們違背了命令。我不管你們有什麼理由。無論她殺沒殺卡爾——我也懷疑是她殺的——但朝她開槍就是謀殺。我們決不允許你們這樣做。”
“你跟這件事沒關係,”阿弗納說。“都是我們自己乾的。就當那個時候我們在休假吧。”
“別傻了。”伊弗裡姆高聲回答道。“也許電影裡是這樣。”這是他惟一一次用責難的口吻,但這種口吻沒有堅持多久。“不管怎麼樣,既然做了就算了。”他說。“我們現在別無選擇了。但是記住,我們不要以未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