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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應,聞言趕緊說道:“元澤,這事怪不得你父親。當時官家鐵了心要用沈子賢,誰反對都沒有用。”
王雱狠狠瞪他一眼,厲聲說道:“都是藉口,藉口!你們肯定是認為他是王家的女婿,打算成*人之美,這才沒有堅決反對!若不然憑著你們兩位是參政,官家怎麼會不好生考慮?王某早就說過,不要對沈子賢手下留情,你們偏不聽!”
韓絳聞言頓時臉色鐵青起來,王雱不過是個年輕後輩,竟然當他是下人指責叫罵?
他是什麼東西,想韓某人是堂堂參政,什麼時候淪落到任由一個後輩指責的地步了?真是豈有此理。
他看向王雱的眼神也大是不善,心裡暗自揣測王雱是不是妒忌沈歡的成就,這才這般憤怒與激動。想來也是,王雱自幼聰明,才學高深,一向自視甚高,但這些年無論是才學上還是官職上都給沈歡壓了好幾頭,心高氣傲的他怎能開心得了?
這簡直是一定的!
韓絳沒有反唇相譏,過剛易折,這個道理他怎麼可能不懂。前兩年看在王安石的份上,他還時不時指點王雱做人做學問,不過對方不領情,對他越來越是不敬。這兩年他對此倒是漠視了。在他看來,在大宋朝這等氛圍,除了才學還得懂做人知進退才能有前途,像王雱這等激烈性子之人,誰都受不了。
他一臉嘿然地看了看王雱。
“你給老夫坐下!”王安石終於爆發,指著王雱,大怒不已,怒瞪著他,一臉深沉喝道,“我等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了?”
王雱嚇了一跳,他還真難得見過父親如此生氣,偷看一眼,卻是不敢再毛躁了,悻悻回座。
王安石環視一週,稍稍放低了聲音:“王某讓諸位過來,不是要聽你們指責這指責那。三司使一事,木已成舟,算是塵埃落定,多說無益,還是想一想今後我等該如何應對朝堂形勢吧。”
眾人反應不一:韓絳無奈。王雱還怒氣不息,呂惠卿一臉沉靜,章惇思索的樣子,鄧綰莫名其妙地興奮。剩下曾布一臉苦澀,眼神閃爍,還有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曾布這個時候忍得很辛苦,他甚至恨不得高嚎一聲發洩自己的鬱悶。
眼看到手的三司使丟了,就像到嘴的肥肉給人摳了出來,這種難受,也只有他體會更深。最要命的是今後他的頂頭上司與他算得上是敵人,這要他如何自處?
三司衙門還有他的地位麼?
眨巴眨巴嘴唇,曾布覺得更苦了。他好像覺得周圍眾人看他的目光充滿了同情與憐憫,這讓他更難受。
王安石看了看眾人,也只能無奈地道:“子宣,今後三司衙門事務,你暫時不要cha手太多。沈子賢不是簡單之人,得罪了他對你沒有好處。一來官家對他更為信任,一旦出了事官家只會幫他不幫你;二來他以前做過三司鹽鐵副使,對三司事務也清楚,糊弄不了他。”
這話是對曾布說的,既是吩咐,也是告誡。
曾布臉色愈發苦了,王大人這麼強悍之人這個時候也只能吩咐他夾著尾巴做人,他還能說什麼呢?
點了點頭,曾布認真地說道:“王參政,曾某曉得了,一定不會給您添麻煩。”
王安石欣慰地點了點頭,曾布這個人最大的優勢就是冷靜理智,雖然少了幾分熱情。為人待事卻極有分寸,無功也沒有大過。
他很滿意對方這一點,當然,更多時候也是不滿意的。
鄧綰這時候小心地說道:“王大人,其實沈子賢做了三司使也不要緊,我等還能掌控制置三司條例司嘛。佈置得好,甚至能架空他這個三司使的權力,讓他在空架子上坐著。”
制置三司條例司,是他們創制的一個臨時性衙門,掛在三司衙門之下,統籌變法事宜。很多變法措施都是以這個條例司的名義釋出,對他們來說顯得異常重要。在座之中很多人都在其中兼著要職,王安石與韓絳統籌領導,呂惠卿他們則套著一個檢閱文字的頭銜。
王安石與韓絳相視點頭,覺得鄧綰說的也不無道理。
呂惠卿卻是搖頭說道:“只怕不然。”
“吉甫何出此言?”王安石悚然一驚,他深知呂惠卿為人,這個頗有智計的人一向不會無的放失。
呂惠卿目lou憂色,嘆道:“我等都知道制置三司條例司的重要性,還想著以此去架空沈子賢,他會想不到?”
鄧綰答道:“想到又如何?這些年司馬君實明知我等要做什麼,又阻止得了麼?以官家對王參政的信任,還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