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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在村外立了個衣冠冢。他母親身體本就不好,遇到這事後受了打擊,沒有多久便在附近河中投水自盡,過了好些日子才被人發現打撈上來,爛得不成樣子。還是村民們好心,一起湊了錢買了副棺木,才將她草草安葬,就埋在兒子的墳墓旁邊。說起來,這母子倆倒真是慘哪。”
酋與流香對望一眼,誰都沒有答話。老婦人繼續道:“要我說,前主人俱都死於非命,這屋子自然也沾染上了陰氣,活人住著怕是不好。雖然想來你們年輕人也不會聽,但我老婆子還是得勸勸你們,若有別的去處,還是儘快搬走吧。”
酋自然不會聽,神色也不見喜怒,只是繼續彬彬有禮地問:“敢問老人家,那母子倆現在葬於何處?”
老婦人想了想,指著一條通往村外的小道:“離這裡不算太遠,沿著這條路,第一個岔道往左,一直走就到。那地方挺荒涼,附近幾個村子裡窮人或者無名死屍都埋在那兒。倒也好認,葬書生的人在他墳邊種了幾棵竹子,你要是看到哪裡有竹子,哪裡就是那母子倆的墳。”
☆、無寐(上)
第三十四章無寐(上)
酋去看了那兩座墳,悄悄地,誰也沒有告訴。畢竟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在北溟位列最強大的魔族上千年之後,有一日他竟會對一個小小凡人的過去如此在意。
可是在意就是在意,沒什麼好說的。
許是受到陰氣作祟,桃花林並沒能延伸過去,整片墓地光禿禿的,間或生著幾從半尺高的野草,顯得死氣沉沉。如此,一片灰土沙石和殘碑斷碣之間,那幾棵稀疏而碧綠的翠竹便十分顯眼。竹枝之下,兩座鼓起的墳包相隔十幾步,彼此相望。
酋嘆了口氣,走了過去,腦中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遠。
第一次見到幽篁是在困獸刑牢之底,那時他正扮作獄醫,給幾個受了傷的雜碎治療,一面暗地裡欣賞那些脆弱的傢伙因為疼痛而哀嚎,一面卻又故意做出擔心的模樣,柔聲細語地安慰。隨後那黑衣的青年踱著步子過來,明明一臉的飛揚跳脫,豔紅的雙眸裡滿滿地都是生氣,面板卻是隻屬於死者的陰沉沉的灰白。這樣奇異的反差令酋第一眼就印象深刻,更逞論對方似乎只憑三言兩語便對他付出了信任,速度快到連酋自己都忍不住出言提醒:“在北溟這種地方,還是不要太輕易相信別人為好。”
而幽篁聽了只是笑笑,似乎渾不在意,言談舉止依舊透著親近的意思。這樣忽然拉近的距離讓一貫冷心冷情的魔族感到不適,但他記得自己應該是牢底一個小小的獄醫,而不是威震一方的城主無寐侯,於是便只能裝作關心他人傷勢,儘量不去理會眼前的囉嗦傢伙。只要堅持視而不見,用不了多久,這傢伙的熱情便會淡去吧。
然而酋錯了。
自那之後,幽篁似乎一直在毫無緣由地關注著他。每次他施法與傷者治療時,總能感覺到有兩道視線從那黑衣青年處發出,灼灼盯著他後背,彷彿連衣服都要燒著了。心下不由自主地發惱,連帶下手都重了幾分,好幾次險些真的把傷員給治死。
後來酋動了將幽篁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的念頭,單從實力而言,這不過如同捏死一隻螻蟻。但這個主意很快又被否定,因為他依然記得,自己是牢底一個小小的獄醫,不是威震一方的城主無寐侯。將那些雜碎們聚集起來,是為了聚蟲成蠱,犬中選獒,是為了訓練出最優秀最無畏的戰士。因此每一名受訓者最終都只能死在練武場中,死在對手或同伴刀下,而不是他無寐侯的手裡——軍令如山,自己訂的規矩,決不能由自己打破。
所以酋只能繼續忍耐某人那令人討厭的視線。當然,報復的機會很快就到來了,為了保護同隊的戰友,幽篁被一條化蛇給咬傷了,身中劇毒。酋記得自己當時幾乎是雀躍著走過去的——現在想想,如那般輕鬆而鮮活的心情,怕是好幾百年都沒有了——傷當然要治,酋一點都不吝惜自己的法力,專門用了最最強力也是最最痛苦的治療咒語,又特意往口服的草藥里加了一大勺北溟鯪魚的苦膽汁,雖有解毒之功但味道絕對精彩。看著那傢伙在掙扎慘叫著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後,又被苦得鼻子眼睛皺成了一團,酋只想趕快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開懷大笑一番。
那時的酋,對幽篁懷著滿滿的惡意。甚至不止幽篁,他對困獸刑牢中的每名囚犯都是懷著惡意的。畢竟看著那些脆弱的雜碎們悽慘哀嚎,絕望掙扎,才能讓他稍微減輕內心的痛苦,才能讓他暫時忘記——其實自己也是那些囚犯當中的一員,終其一生,不得自由。
幽篁並不笨,甚至可以說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