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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說:“楊君,你是一位了不起的中國人,作為大和民族遣唐使的後代,我能夠理解你,我更加欣賞你。貴國有你這樣的青年,貴國一定會很快強盛起來。千惠子雖不能得到你做她的丈夫,但有你做她的老師和兄長,她也是很幸福的,她也應該滿足了。她一時的痛苦,我們會慢慢開導,這痛苦不久就會過去的。楊君,你放心回國吧,祝你前程似錦!”
滕原信宇的通達使楊度如釋重負。離開滕原家時,他對主人說:“與田中、滕原兩家的友誼,將是我日本歲月中永恆的記憶,請轉告千惠子,臨走之前,我會再來看望她一次。我衷心祝願她有一個理想的丈夫,一個溫馨的家庭,祝她一輩子幸福快樂!”
當天夜晚楊度乘末班車回到東京,他沒有對弟弟說起滕原家裡的事情,只告訴他己經定好十八號由橫濱啟程的船票。
一連幾天,楊度忙著做回國的準備。在《中國新報》上刊登了一則停刊啟事,同時又寫了二十多封向一些主要朋友告別的信。十七號上午,楊度兄弟再次向房東田中龜太郎夫婦告辭。二老淚水涔涔,楊度的眼圈也紅了。他決定到橫濱後就去滕原家,與千惠子再見一面,把手書的《湖南少年歌》作為紀念品留贈給她。但是,在東京開往橫濱的汽車上,楊度改變了主意。他不忍心看千惠子悲傷過度的面孔,也害怕自己一時情感失控,做出日後想起來會後悔的事情。他要請梁啟超幫幫忙,在船離開橫濱港後代他去一次滕原家,把《湖南少年歌》轉給千惠子。
梁啟超的寓所裡早已會集了十多個熱心憲政的留日學生,梁夫人也準備了豐盛的酒饌,大家歡聚一堂,為楊氏兄弟送行,希望楊度回國後能為全國立憲活動的開展發揮重大作用。楊度應付著大家的盛情,一顆心卻總在掛牽著千惠子。他真恨不得立即奔往滕原家,與千惠子抱頭吻別,但理智總是壓制著他。有情人近在咫尺不能見面,楊度內心有著不可名狀的痛苦。橫濱梁寓的日本羈旅生涯的最後一夜,未來的政治活動家輾轉反側,徹夜未眠。
四 千惠子輕輕一曲《上邪》,直唱得楊度五臟六腑都翻騰起來
十八日清早吃過早飯,大家簇擁著楊氏兄弟來到碼頭。三層樓房高的田崎丸穩穩當當地停泊在海岸邊,船員們在忙忙碌碌地搬運食品,整理房間,清掃過道,準備迎接兩百名前往中國的旅客。碼頭上行人擁擠,語聲喧譁。楊度一面和大家說話,一面四處張望,他明知千惠子不會來,因為她不知道啟航的日期。但情感仍驅使著他在人群中搜尋,企望奇蹟出現。
他失望了,橫濱碼頭上根本就沒有千惠子的蹤影!
楊鈞已提著木箱踏上登船的跳板。梁啟超緊緊地握著楊度的手,再次叮嚀:“皙子,多多保重,記得常常給我來信!”
楊度也將梁啟超的手握緊:“盼望你早日回國!”
兩個在異國為了祖國的明天而奮鬥並有許多共識的戰友互相對望著,久久難以分手。猛地,楊度想起了一件大事。
“卓如,我託你辦件事。”
“什麼事?”梁啟超鬆了手。
楊度開啟腳邊的日式藤箱,將《湖南少年歌》取了出來。
“麻煩你下午到滕原家去一趟,將它親手交給千惠子,請她原諒我未向她辭行。”
“怎麼,你沒有與千惠子話別?”同樣是情種的梁啟超睜大著眼睛,出於不可理解而責備,“皙子,你也做得太過分了,你叫我怎麼代你解釋嘛!”
楊度苦笑著說:“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只怪我稟賦脆弱,過不得面對面的生死離別的關。”
梁啟超正要從楊度手中接過《湖南少年歌》,卻不料一個人來到他們身邊,對著楊度彎下身子,說:“楊先生,我家小姐請你過去說兩句話。”
那人抬起頭來,楊度看時,又驚又喜。原來此人正是滕原家裡早幾天負責招呼他的那個僕人。
“千惠子,是千惠子嗎?她在哪裡?你快帶我去!”
就像堤岸被捅穿一個決口,久蓄的洪水從決口中衝出來,很快就將整個堤岸沖垮了,楊度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握緊《湖南少年歌》,顧不得身邊的梁啟超和腳下的藤箱,抓起滕原家僕人的手,一路奔跑叫喊。
不遠處一棵高大繁茂的櫻花樹下,鋪著幾塊奶白色的榻榻米,榻榻米上跪著一個美麗的少女,那不就是千惠子嗎?
“千惠子!”楊度喊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正是她,正是自己整個心靈千縈百繞團團圍定的千惠子!
她穿著一身淡紫起黃色小花的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