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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度向蔡艮寅致意,蔡艮寅也站起來喊了一聲“楊先生、王先生”。
大家分賓主坐好後,譚嗣同說:“八仙桌坐了七人,惟缺一方。”
梁啟超看著門外走過一個人,忙說:“這空缺一方,非此人補不可!”
說著走出門外拉進一個人來,對楊度說:“你看他是誰?”
“霖生!”代懿先喊了起來,接著楊度也叫了一聲。
劉揆一高興地說:“梁先生說你們二位在這裡,我還不相信,果然來了。”
熊希齡說:“坐吧,就等你一人了。”
劉揆一大大方方地坐上空缺的一方。
還未吃飯,時務學堂的風氣又使楊、王看到一件新鮮事:先生請客,居然還邀來學生作陪,哪個書院都不會有這等事!
梁啟超舉起酒杯說:“今天借招待晳子、季果兩先生之便,大家能在一起喝幾杯,是件很開心的事。在座的諸位都是湘中名士,劉霖生、蔡松坡雖是學生輩,但英氣勃發,今後也都有可能成為國家的棟樑,今天也算個小小的群英會吧。來,為我們的聚會幹一杯!”
梁啟超說完站起,大家都跟著起身,互相碰了一下杯子,一飲而盡。席上惟譚嗣同年紀最長,三十三歲,蔡艮寅年紀最小,十六歲,其餘六人全是二十多歲,都是熱血青年,都是飽學之士,今日聚首,相談十分投機。大家不拘形跡,不避忌諱,敞開心扉,袒露肺腑,酒席上一片肝膽相照熱情激昂的氣氛。
“卓如兄,你方才說這次由你做東,還有一層意思,是什麼意思?”熊希齡問梁啟超。他不大會喝酒,剛喝了兩杯,臉便紅了。
梁啟超則是海量,他喝得最多,依然若無其事。他放下筷子,身子靠緊椅背,說:“我打算不久就離開長沙了。”
“什麼?你要離開長沙,到哪裡去?”熊希齡大感意外,全桌人也都感到意外,都一齊把身子傾向梁啟超,認真聽他的下文。
“南海先生有信來,要我明春到京城去。”
“是去會試?”楊度問,他已和夏壽田做好準備,參加明年戊戌科會試。
“不是的。”梁啟超微微一笑,“我成天忙於教學,哪有工夫作八股文,考也是白考。我現在愈加看清楚了,以八股取士必定會遺漏許多有真才實學的人才。我這次準備再聯合一批志同道合之舉子,上書請求廢八股文試帖詩,專考經史策論。”
“這可是一件驚天動地的事。”譚嗣同雙目炯炯地注視著中文總教習。
楊度說:“不考八股文也不是憑空臆造的,康熙年間就一度廢八股專考策論,不少國士就在那時應運而出。”
“晳子說得對。”梁啟超很佩服楊度對掌故的熟悉。“當前國家多事,急需治兵禦侮、實業理財之人,但朝廷卻以詩文楷法取士,怎能得到應變救時之才呢?同時,朝廷取士,乃為萬民立人才之標準,若不改變取士途徑,天下讀書人仍像過去一樣以記誦聖人片言隻語為手段,以空虛無用之起承轉合為要務,對外不知兵事,對內不察民情,強國無方,富民無術,面對著虎視眈眈的強鄰,便只有割地賠款的能耐,再無臣服夷狄的本事了,這國家不就亡在眼前嗎?”
眾皆點頭,面容肅然。
“南海先生將於明春在京師成立保國會,向京師官紳士民大聲疾呼亡國亡種之危險迫在眉睫,非群起而保衛不可。”
“這是愛國的壯舉,最好邀請一些王公大臣參加,作用就更大。”熊希齡插話。他是新翰林,已進入官場,考慮問題的角度容易轉向上層。
“我看不必要。”出身下層的劉揆一說,“那些王公大臣都是些昏庸無用之輩,國家強不強,他們從不去考慮,只要自己的官位爵位能保住就行了。我看關鍵是要動員一批有志氣的年輕士人,國家的前途在他們的身上。”
“秉三和霖生的話都有道理。我為南海先生當助手,既去聯絡王公大臣,也去動員年輕士子,只要這兩部分人感奮起來,中國就可以保了。”梁啟超說話之間,頗有點躊躇滿志的味道。
“梁先生,時務學堂剛搭起個架子,你就要離開湖南,真可惜,能不能晚點去呢?”唐才常伸開雙臂,做了一個挽留的姿態。
“本來可以晚一點離湘,但我還要到上海去一趟。夏天在上海與汪康年辦時務報,裡面還有一點小糾紛,我得去料理下。”梁啟超又喝了一口酒,接著說,“時務學堂,賴諸君的努力,已開啟局面,我離開後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龔瑟人說過,但開風氣不為師。風氣已開啟,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