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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先生若喜歡深色的,我這裡有烏泥紫砂;若喜歡淺色的,我這裡有黃土紫砂;若喜歡不深不淺的,我還有夾層紫砂。”
夏壽田從中挑了一把蟠桃形壺放在手裡掂了掂,又舉過頭頂,對著陽光照了照,又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彈,點點頭說:“不錯,你這是把真正的宜興紫砂壺。”
那漢子十分感激地說:“你這位老爺是真的識貨,我這裡都是真正的宜興貨,沒有一把假壺、一隻假杯。”
“多少錢一把?”夏壽田問。
漢子湊過臉來,殷勤地說:“不瞞您老爺,我這把壺足足要賣三兩銀子,您老爺是識貨的,說出的話沒有虧待我,有義氣!我們吃江湖飯的人,最講的就是‘義氣’二字。憑您老爺這句話,我對摺了,收您老爺一兩五錢銀子,一個子都不再多要了,拿去吧!”
說著,便對夏壽田連連揮手,那模樣很是慷慨。
楊度說:“太貴了吧,一把這點大的壺就值一兩五錢銀子?”
楊度對紫砂壺沒有研究,他不識貨,只是憑直覺覺得貴了,一兩五錢銀子可以買一石白米了。
“老爺,不貴,不貴!這不是一般的壺,這是真正的宜興紫砂壺。我從宜興運到這裡,光運費每隻就得耗費五錢。”漢子忙解釋,又嬉皮笑臉地對楊度說,“老爺,我辛辛苦苦從江南趕京師廟會,總要賺幾個錢養家餬口吧!”
夏壽田摸著壺,淺淺地笑道:“你說你有時大彬的真品,拿出來給我看看。”
時大彬是明朝後期一位著名的紫砂壺巧匠。他的壺製得特別精美,但傳世不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幾乎絕跡,近幾十年來他造的壺時有出現,被紫砂壺愛好者視為寶貝。
漢子忙不迭地說:“行,您老爺要看,我拿出來!”
說罷轉過臉去,從小凳子邊的皮袋子裡摸出一把壺來,又笑著說:“不瞞您老爺說,我這時大彬的真品是花大價錢從他後人手裡買來的,等閒人來問,我是不會拿出來的。今天遇到您老爺,知道您老爺是位肯出大價的識貨人,不瞞您老爺說,這是真正的時大彬的壺哩!”
漢子翻過壺底,壺底上果然出現“大彬”兩個字,旁邊還有一顆篆體陽文印章。
楊度靠攏夏壽田,只見他手裡捧著的是一把圓形提樑中壺,顏色黑黑的,造型優雅。夏壽田將壺放在鼻子邊嗅了兩嗅,又把壺蓋揭開看了看。楊度從他手裡拿過來,掂了掂,覺得這把壺沉甸甸的,比毛毯上那些壺重多了,心想:這怕真的是一把明代舊壺!
夏壽田不加評判,問漢子:“就這一把,還有嗎?”
“還有一把。”漢子說著,又從皮口袋裡摸出一把來。夏壽田見這把壺是一把四方壺,提手在一旁,壺嘴很長,造型簡單,樣子顯得古樸。他端在手裡,也上下左右地仔細看了一遍,又問:“還有嗎?”
那漢子不直接回答,凝神看了他好半天,才神秘地反問:“您老爺是真買還是假買?”
夏壽田問:“真買又如何,假買又如何?”
“若是真買,我這裡還有一把,拿出來給您老爺看,若是假買,就不消看了。”
“你拿出來吧,我真買。”夏壽田以堅定的口吻答覆了那漢子的提問。他本是貴公子出身,從小花大錢花慣了的,只要真看中了,即使很貴,他也不在乎。
漢子將一隻手輕輕地伸進皮袋子裡,慢慢吞吞地從袋子裡摸索著,壺嘴剛一露面,那一隻手便立刻接住,然後雙手端出一把壺來,那份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如同接生婆捧出一個二十年不孕的產婦生下的頭胎男嬰似的。夏壽田和楊度一見,立時被這把壺的精巧造型所吸引:壺身是一個匍匐在地的蟾蜍,微張的嘴巴變成了壺嘴,嘴巴上方左右各有一粒綠豆大的黑珠子,那顯然是蟾蜍的眼睛,壺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凸粒,背上有一隻昂首展翅的蝗蟲,那是壺蓋。託在手裡的茶壺,竟是一尊形神兼備的蟾蝗雕塑。
“好壺!”楊度禁不住脫口稱讚,造型如此別緻的紫砂壺,他生平第一次見到。
“是不錯。”夏壽田也笑著讚揚。他輕輕地提起蝗蟲蓋,朝壺肚子裡望了望,又翻轉過來看了看壺底,只見上面也刻著“大彬”二字,也有一枚篆文印章。
“這也是時大彬造的?”夏壽田問。
“您老爺,這還要問嗎?我這是親手從時大彬十二代孫的家裡買過來的。時家的後人說,這是大彬晚年的得意之作,也是他一生所製作的最好的壺。”漢子指著壺說,“這造型擺在這裡,不消我說了。至於這泥色,您老爺一時或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