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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地一笑:“哪裡,哪裡,馬大哥你的膂力過人,我還真佩服你哩!”
大空說:“剛才若不是失手讓那畜生抓了一把,個把野豬,馬大哥不在話下。”
“馬大哥,你這身氣力是怎麼練出來的?”楊度問。
“還不是為混口飯吃,在江湖上闖出來的。”馬福益向背後床沿一靠,攤開雙手說。
大空說:“馬大哥是苦出身,十幾歲便給人放牛,後又在煤洞裡挖煤,碼頭上挑腳,河邊拉縴,這幾年又在大溈山燒石灰,這都是要力氣的活,一身蠻力氣就這樣練出來了。”
楊度望著挺直腰板伸開雙臂,幾乎把整個一張床都遮住了的這個黑大漢子,心裡想:真是一條李逵似的闖蕩江湖的好漢!
“楊公子,聽你的口音,是湘潭人?”馬福益問。
“是的,我是湘潭石塘鋪的。”
“你認識貴縣一個叫劉揆一劉霖生的人嗎?他的父親叫劉方嶢,在縣衙裡當捕快。”
“認得,認得。”楊度高興地答,“劉霖生是我東洲書院的同窗好友,後來他去了時務學堂,我還去長沙看過他哩!”
“你知道時務學堂解散後,他到哪裡去了嗎?”馬福益很欣喜,背離開了床沿,傾向楊度。
“他和另外一個寶慶人蔡松坡一道去了上海,據說前不久又渡海去了日本,要跟梁啟超繼續學業。”
“噢,他出國了。”馬福益停了一下,又說,“出國也好,免得他爹孃為他操心。”
聽口氣,馬福益與劉揆一交情不一般,楊度問:“馬大哥與他很熟?”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馬福益斂容答道。
“真的嗎,他年紀輕輕的,怎麼會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楊度很覺奇怪。
“那一年,我在淥口對河的雷打石石灰窯做工。淥口是個大集鎮,居民有一萬多人,集市上有賭場數十家。一到夜晚,賭業興旺。賭徒輸光了,常常會行兇作惡,搶劫財物,遭殃的首先是有錢的商號,所以淥口鎮的商人們都很恐慌。商會會長陳胖子不知從哪裡聽說我有點武功,便過河來雷打石石灰窯洞找我,要我組織一個護衛隊,夜晚巡邏,保護淥口商賈,每月給我四十兩銀子。我想淥口的賭棍們是鬧得不成話了,不但商人,就連老百姓都要受到騷擾,制止賭棍們的胡作非為,是男子漢大丈夫的本職,何況石灰窯收入微薄,把這個差使攬過來,也可以給自己和兄弟們補貼補貼,於是同意了。”
楊度聽到這裡,心想:這馬大哥一定是個窯工頭,不然商會會長何以會找他?
“我挑了十個身強力壯的弟兄,組成一個護衛隊,每天傍晚過河去淥口,天亮時回雷打石。十弟兄分成上半夜、下半夜兩班,帶著刀棍巡邏。自那以後,淥口秩序大為改善,賭坊生意興旺,賭徒們無論輸贏,都安分多了。不料有一夜,有三個漢子賭錢輸紅了眼睛,竄到綢緞鋪去搶錢,被弟兄們遇到了。那三個漢子不但不逃走,反而與弟兄們打起來。那三個漢子有功夫,五個弟兄居然打不過他們。我聞訊趕來解圍,他們卻拔出短刀砍我。我一怒之下,飛起腿朝那個執刀的傢伙踢去。這一腳踢得太重,把那傢伙的手踢斷了。那傢伙慘叫一聲,丟下刀逃命,另外兩個也嚇得逃走了。弟兄們都很痛快。第二天,綢緞鋪的老闆還請我們到湘江閣去吃了一頓。大家都不把踢斷賭賊的手當作一回事,因為那傢伙活該。”
“莫說踢斷手,打死都活該。”楊度插話。
“誰知禍事來了。”馬福益繼續說,“有天中午,我正在窯裡出石灰。一個弟兄跑來告訴我,縣衙門裡的陳差役就要來捉我,說我是會黨頭目,勸我趕快逃走。我一驚,問這訊息哪來的。他說是城裡河街夥鋪老闆打發人來說的,來人講這是劉差役的兒子劉揆一報的信。既然是劉差役的兒子說的,當然可靠,我於是趕緊躲了起來,後來索性離開雷打石四處闖蕩。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我曾讓一個弟兄送了一條豬腿和一罈老酒給劉家。劉霖生去了日本,想必生活一定有困難,我想匯一筆款子給他,也不知寄到哪裡。”
楊度說:“霖生在日本什麼地方,我也不知,待日後我打聽清楚了,再告訴你。我怎麼樣找你呢?”
“你找我很方便。”馬福益起身說,“沿湘江兩岸的大碼頭,比如嶽州、湘陰、長沙、湘潭、衡山、衡州等地,你左手拿一張白紙,紙上按品字形寫上三個‘馬’字,在碼頭上轉兩圈,自然會有人上來與你說話,你告訴他找馬某人,他就會帶你來找我。”
楊度覺得挺新奇,隨之他便想到,這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