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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鬧過,剛開始思考自己要過的生活。但當我想象自己的未來,可能像小鎮裡的任何一個成年人,我就覺得無趣得讓自己恐懼。
在當時的我看來,小鎮有種赤條條的無聊感,而自己將要面對的生活也是。但讓我坐起來的,倒是文展矯情卻又真誠的那種表情。他張開雙臂,可能想象自己是隻老鷹,但他太瘦了,留在我印象中的是一把撐開著衣服、晾在風中的衣架。
“所以我們要創造我們的生活。”這句話,我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因為,當時我想,怎麼能有一個人,把這麼矯情的話這麼認真地說出來。
但我得承認,他說話的時候,有那麼一兩秒,我腦海裡晃過諸如草原、大海、星空……此類很浩瀚的什麼東西。
我記得自己坐了起來,看著他,有點眩暈,想了想,說:“我得先睡一覺,明天再找你聊。”
在他要告別前,我才努力睜開眼認真看了看他,卻發覺,他竟然是個兔唇。
第二天我就去找他玩了。
由於我開始恢復對人間的注意,那一天我總算看清楚他的樣子:下半身穿著一件不合身的、可能哪個長輩淘汰的西裝褲,上半身是另一件不合身的、可能哪個長輩淘汰的白襯衫。
文展瘦瘦的胸脯像塊洗衣板,但他卻堅持解開了襯衫上面的三粒釦子。我想,在他的襯衫晃盪晃盪地兜著空氣的時候,他能體會到類似飄逸的感覺吧。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他的兔唇,他的嘴倔強地扛著一個角度,因而格外惹人注目。
在我的記憶裡,少年時期的孩子最容易不自覺做的惡事,就是發現並嘲笑他人的生理缺陷。每個小孩一旦意識到自己某部分的缺失,總是要戰戰兢兢地小心隱藏著,生怕被髮掘、放大,甚至一輩子就被這個缺陷拖入一個死衚衕裡。我親眼見過,幾個有生理缺陷的小孩被嘲笑、邊緣化,而內心裡放棄對自己的想象,覺得自己只匹配更糟糕一點的生活,從此活成有缺陷的人生。
我因此覺得莫名其妙的崇拜——文展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降伏了缺陷的孩子。
我去他家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周圍將近一半的孩子每個星期天下午都聚集在這。每個人零零散散地坐在他家的客廳裡,似乎在等著文展規劃接下來這一個下午的安排。
而文展總是有意無意地每天和不同的小孩聊聊天,邊聊天邊等著更多人的聚齊,等到人聚得差不多了,他才站起來宣佈他的提議:等下我們一起去海邊挖文蛤。某某和某某負責去家裡“偷借鋤頭”,某某和某某你們“最好能找來一杆秤,我們挖了文蛤好賣錢”,某某和某某你們要去找兩副挑擔……待一切整頓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