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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憤怒的公民所打斷。有時他們一整夜守在那裡,唱歌、用擴音器大叫,喊口號。有幾夜喬猜想他們帶了火把來,為抗議活動增添一點中世紀氣氛,因為醒來時他聞到了燃燒柏油的氣味。
但總之,除了有幾夜的睡眠被打斷之外,這兩個死刑犯的命運對喬或牢裡其他人都沒影響。只有馬索·裴司卡託瑞除外,他被迫要犧牲掉他慣常在監獄牆頂的夜間散步,等到風頭過去。
八月下旬那個知名的夜晚,用在那兩名義大利人身上的超額電流,使得監獄裡其他地方的電力大減。監獄階梯上的燈光不是閃爍著暗下來,就是完全熄滅。兩名死者的屍體被送到森林丘地火化。抗議群眾則逐漸減少,最後全都離開了。
馬索又恢復了他持續了十年的夜間習慣——在牆頂沿著厚而捲曲的鐵絲網散步,牆內有黑暗的瞭望塔俯瞰著監獄的院子,牆外是工廠和貧民窟構成的醜惡地景。
他常常帶著喬一起去散步。讓喬驚訝的是,他已經成為馬索的某種象徵——是象徵他征服了那個高階警官聽命於他,還是象徵他幫派裡的一個潛在成員,或只是個寵物,喬不曉得,也沒問過。何必問呢?他夜裡出現在牆頂上馬索的身邊,就清楚表明了一個再重要不過的訊息:他受到保護了。
「你覺得他們有罪嗎?」有天夜裡喬問。
馬索聳聳肩。「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傳達出來的訊息。」
「什麼訊息?他們處決了兩個可能是無辜的人。」
「訊息就是這個,」馬索說。「全世界每個無政府主義者都聽到了。」
那個夏天,查爾斯屯監獄發生了許多流血事件。喬畢生頭一次相信人類天生就很野蠻,有那種狗晈狗的愚蠢劣根性,會為了自尊而自相殘殺——為了被插隊,為了在院子裡走路時有人擋著,為了有人推你或撞你或腳上被輕輕踩了一下。
結果,事情演變得更復雜。
一個關在東翼的囚犯被人用滿手碎玻璃拍中雙眼,導致全盲。在南翼,警衛發現有個傢伙的肋骨下方被刺了十幾刀,從臭味判斷,傷口穿透了他的肝臟。連兩層樓底下的囚犯都聞到他死亡的臭味。喬還聽到婁森牢房區傳來徹夜的強暴派對,那個牢房區的得名,是因為婁森家族三代——祖父、一個兒子、三個孫子——都同時關在那裡過。最後一個埃米爾·婁森一度是家族中最年輕的囚犯,但向來就是最壞的,他始終沒出獄。他的刑期加起來總共是一百一十四年。這是波士頓的好訊息,卻是查爾斯屯監獄的壞訊息。除了帶頭強暴新囚犯,埃米爾,婁森也幫任何出得起錢的人當殺手,不過謠傳最近他只幫馬索工作。
這場戰爭是為了蘭姆酒。不但在監獄外頭打,引起社會大眾的驚恐—在獄中也打,只是這裡沒人在意,也沒有人會同情。向來從北方進口威士忌的亞伯·懷特,決定要趁著馬索·裴司卡託瑞出獄前,開始從南方進口蘭姆酒。在這場懷特與裴司卡託瑞的大戰中,提姆·席奇是第一個陣亡的。不過到了夏天結束時,陣亡人數已經增加到一打了。
威士忌那部分,他們在波士頓和波特蘭和沿著加拿大邊界的鄉村小路上用槍解決。運酒的貨車會在諸如紐約州梅瑟納、佛蒙特州德比、緬因州艾勒蓋許這類荒僻小鎮的道路上被劫走。有的貨車司機只是被毒打一頓,不過有個懷特手下開車最快的司機,因為出言不遜,被迫跪在一片松針上,下巴被轟爛了。
至於蘭姆酒的戰役,則是阻止對方輸入。南至卡羅萊納州,北至羅德島州,都有運酒卡車被伏擊。他們會先騙卡車在路邊停下,說服司機離開駕駛室,然後懷特的手下放火。那些蘭姆酒卡車就像維京人的葬禮船般被焚燒,照得方圓幾哩的夜空一片亮黃。
「他有一批庫存藏在某個地方,」馬索有天夜裡散步時說。「他要等到新英格蘭都沒有蘭姆酒了,才要以救星的姿態把酒運過來。」
「誰會那麼笨,還供貨給他?」喬認識南佛羅里達州的大部分供貨商。
「這麼做並不笨,」馬索說。「其實很聰明。要是兩個人讓我選,一個是像懷特那麼聰明的經營者,另一個是早在沙皇失去俄羅斯之前就蹲在牢裡的老頭,我也會選擇供貨給懷特。」
「可是你到處都有耳目啊。」
老人點點頭。「不過他們並不真的是我的眼睛或耳朵,所以無法連線到我的手。而掌權的是我的手。」
那天夜裡,一名固定領馬索薪水的警衛放假,到南端區的一家地下酒吧,離開時帶著一個女人,大家都沒見過的。不過真的很漂亮,而且絕對是妓女。三個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