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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費給洗手間的服務生。然後父子兩人看著她穿過餐廳。喬很好奇她還會不會回來,說不定去拿了大衣就走掉了。
他父親從背心裡掏出懷錶,按了彈開來,然後又同樣迅速地關上,放回口袋裡。這個懷錶是他父親最珍惜的寶貝,十八K金的百達翡麗,是二十多年前一個感激他的銀行董事長送的禮物。
喬問他,「你搞這樣有必要嗎?」
「挑起爭執的人不是我,喬瑟夫,所以別批評我反擊的方式。」他父親往後靠坐,一腳交疊在另一腳上。有些擁有權力的人,好像權力是一件不合身或穿了會發癢大衣。但湯馬斯·考夫林身上的權力,彷彿是為他量身訂做的一流高階品。他審視著餐廳裡,朝兩、三個認識的臉孔點頭致意,然後目光回到兒子身上。「如果我認為你只是想用非傳統的方式獲得成功,你認為我會不贊成嗎?」
「會。」喬說。「我相信會。」
他父親聽了輕輕一笑,然後更輕地聳了一下肩膀。「我當了三十七年警察,已經學到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犯罪絕對不划算,」喬說,「除非是制度層級的犯罪。」
湯馬斯又是輕輕一笑、輕輕聳肩。「不,喬瑟夫。不。我學到的是,暴力是會生育後代的。你的暴力所製造出來的子女,會以野蠻、愚蠢的形式回報到你身上。你認不出那是你的子女,但他們認得你。他們會把你當成目標,認為你活該要遭受他們懲罰。」
這些年來,喬已經聽過這一段的各種版本了。他父親一直沒搞懂的是——除了他老是在重複講那些話之外——一般理論未必能套用在特定的人身上。尤其某些決心夠的人,他們會想創造自己的規則,而且也夠聰明,可以讓其他人照他的規則玩。
喬才二十歲,但他已經知道自己是那種人了。
可是為了討好老爸,他問,「那這些暴力的後代,為什麼要懲罰我呢?」
「懲罰你漫不經心生下他們。」他的父親身體前傾,雙肘放在桌上,手掌緊緊合十。「喬瑟夫。」
「叫我喬。」
「喬瑟夫,暴力繁衍出暴力。一定的。」他雙手放開,看著兒子。「你加諸於這個世界的,總會回到你身上。」
「是啊,老爸,我讀過教義問答了。」
此時他父親略歪了一下頭,原來艾瑪從化妝室出來了,正經過寄放大衣的小房間。他的目光跟隨著她,同時對喬說,「但回到你身上的方式,是你永遠預料不到的。」
「我確定是這樣。」
「你其實什麼都不能確定,只是自己太有信心。沒吃過苦的人,總是會抱著光明的信心。」湯馬斯看著艾瑪把衣帽券遞給寄放處的女孩。「她長得很漂亮。」
喬什麼都沒說。
「不過呢,除此之外,」他父親說,「我不太明白你看上她哪點。」
「因為她是查爾斯屯的人嗎?」
「唔,這點也沒幫助。」他父親說。「她父親以前是拉皮條的,而且據我們所知,她叔叔至少殺過兩個人。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喬瑟夫,問題是她這麼……」
「怎麼?」
「她的心是死的。」他父親又看了一次表,勉強忍住一聲呵欠。
「她的心不是死的,」喬說。「只是有一部分睡著了。」
「那個部分啊,」他父親說,看著艾瑪拿了兩人的大衣走過來。
到了街上,兩人走向他的車時,喬說,「你就不能更……?」
「怎麼?」
「更熱絡、更社交一點嗎?」
「時間很晚了。」
「再也不會醒來了。」
「我們在一起的所有時間,」她說,「你唯一說過的,就是你有多麼恨他。」
「真的是所有時間?」
「差不多了。」
喬搖搖頭。「而且我沒說過我恨我父親。」
「那你說了什麼?」
「說我們合不來,從來就處不好。」
「那是為什麼呢?」
「因為我們他媽的太像了。」
「或者是因為你恨他。」
「我不恨他。」喬說:心知這一點千真萬確。
「那或許你今天晚上該鑽進他的被窩裡。」
「什麼?」
「你沒看到他坐在那兒,把我當成垃圾似的?盤問我的家族,好像他知道我們一路追溯回愛爾蘭都不是好東西?他媽的還喊我親愛的?」她站在人行道上發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