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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佩儀笑道:“那我可真要恭喜你了。”她想著,晉王在之前的事情上,算是表明立場站在了燕王那邊,如今太子被皇帝冷落,師庭逸權傾朝野,晉王府仗著以前賣的那點兒人情,說話底氣更足些。換個角度想,晉王算是利用這門親事將顧鴻飛拉攏到了身邊。
“我這是不蒸饅頭爭口氣。”周靜珊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嫁過去也沒安什麼好心——你應該最清楚。”
“那,我就盼著你能心願得償吧。”江佩儀誠懇地送上祝福。同為女孩子,她很希望晉王和晉王妃能給周靜珊撐腰,不讓顧鴻飛委屈妻子,也不讓他再招蜂引蝶。頓了頓,她又問:“親事很快就要定下來了吧?家裡不在定親之前給你舉辦一次宴請麼?”待嫁的日子,大多數女孩子就不能隨意出門走動了,辦個宴請,能再與平日的小姐妹好好兒團聚一番。
“不用。”周靜珊有些沮喪,“以前我就是太傻太自以為是了,根本沒有真正的好友,也只有你願意聽我絮絮叨叨的。”她綻出純粹的笑容,“我來跟你說一聲就行,只望你日後得空的話,能去我家裡看看我。”
“一定的。我得空就去找你說話。”江佩儀端詳著周靜珊,見對方在這段日子裡成長了不少,起碼儀態算得優雅,言行舉止當得起端莊二字,不由讚許地笑了,“你變了很多呢,原來真是個小女孩兒,現在是端莊得體的大家閨秀。”
周靜珊臉色微紅,“這說起來……還要感謝江太夫人。”
江佩儀訝然,“怎麼說?”
周靜珊低聲道:“那次她狠狠地訓斥了我一番,說我言行舉止一點兒可取之處都沒有,讓她看著就煩。我起先耿耿於懷,可是後來比照著別人,發現自己真像是一點兒涵養、教養都沒有的人,便處處留意,爹孃的教導也都聽到了心裡。”
江佩儀釋然。倒是沒想到,想做惡人的太夫人歪打正著地做了件好事。隨後,她對周靜珊真的生出了幾分好感,最起碼,是有著很坦率的一面。隨後又想,挺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就認準了顧鴻飛呢?——這一刻,她就是完全擔心周靜珊會受委屈了。
這門親事的另一方顧鴻飛,完全沒有周靜珊的好心情,好幾天都沒精打采,連府邸也不回,常留在江予莫的班房裡喝悶酒吐苦水。
江予莫下午沒什麼事,回到班房,聞到滿室酒氣,又見顧鴻飛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便打趣道:“要做新郎官兒了,怎麼總是要赴刑場的樣子?”
“我情願上刑場挨一刀。”顧鴻飛歪在江予莫的床上,看著手裡的酒杯,想看出花兒來似的,“等成親後,她少不得讓晉王往死裡折騰我,要是再撒著歡兒地惹事,那我還不如現在就抹脖子。”
江予莫笑而不語,腹誹道:該,你這種貨色,也該有個剋星治治你了。
“不說這些了,一說這些就頭疼。”顧鴻飛的視線慢悠悠地轉到江予莫臉上,“佟家的事兒,你聽說了沒有?”
“沒有。”江予莫知道,但是不想跟他說這些,只盼著他快點兒喝得倒頭就睡,省得跟他絮絮叨叨到半夜。煩。
顧鴻飛對這個話題卻是興趣濃厚:“佟家可真是……亂七八糟一堆人。太子妃這命真不怎麼樣——以前不知道就算了,往後要是跟孃家鬧翻,長輩的事傳到她耳朵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哦?”江予莫心念一轉,親自找出一小罈陳年竹葉青,給顧鴻飛倒了一杯,“我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像是上樑不正呢?關鍵是下樑也沒歪啊。”末一句自然是故意加上去的,勾著顧鴻飛繼續這話題。
“下樑還沒歪?”顧鴻飛看傻子似的看著江予莫,“太子側妃和那個風流寡婦害得太子妃成了什麼樣兒你沒聽說麼?”
“還真沒有。”江予莫繼續裝耳根清淨之輩,“你知道?”
“當然了!”顧鴻飛坐直了身形,雙眼放出光彩,把昨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這事情今日都傳開了,鬧得滿城風雨。”
“原來是這樣。”江予莫嘆息道,“太子側妃一個女孩子家,心思怎麼那麼壞呢?總不能是她的母親教壞了她吧?不應該啊,榮國公是怎樣的人?他可是文華殿大學士,性情最是忠厚耿直,怎麼能縱容眼皮子底下出這種事?”他瞧得清清楚楚,顧鴻飛醉了,醉了之後最喜高談闊論,只要你跟他搭話,他能跟你徹夜長談。
顧鴻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