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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把這句話當做讚美之詞來聽了。明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幹嘛還要在明面上繞圈子呢?到了現在,他是一定要盯著炤寧痛改前非的,至於自己,沒那個必要。
高文照逐一仔細地看了,認識一大半。
景林示意手下把筆墨遞給高文照,“名字,寫。”
高文照竭盡全力控制,也沒辦法讓手不抖,好在寫出來的字總算還能看。
他也是見慣大風浪的人,此刻因何嚇成了這樣?
因為景林給了他三個選擇:一是過一過何從雲身在蒸籠的日子,二是被人修理得只剩下牙齒、指甲兩樣東西,三是有問必答。
在他做出選擇之前,景林命人帶著他去宅院底下的密室裡轉了一圈兒。
高文照的感覺是在人世修羅場裡走了一遍,回程是被人攙回來的——恐懼得腿軟,走不動路。
景林側轉身形,斜倚著座椅,將雙腿安置到桌案上,斂目思忖片刻,擺一擺手,“帶下去,天明前把他送到燕王那裡。”
“是。”
其實,今晚他沒必要把高文照硬搶過來。他心狠手辣,燕王也絕非善類,高文照不論落到誰手裡,都是這個結果。
但他就是沒管住自己,也根本就沒打算與燕王和和氣氣禮尚往來。
沒錯,他就是看燕王不順眼,大方向上幫著他,小事上才不管他高不高興。
燕王再不高興,也是一時的。他不高興的日子,卻是漫漫餘生。
炤寧喜歡的男人,他煩的不行;她厭惡的男人,他還是煩的不行。
那隻妖精給他添了數不盡的麻煩、不悅。
這哪是人過的日子?
他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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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太子在別院等候一位客人的到來。
過了子時,沉沉夜幕中,一輛黑漆平頭馬車靜悄悄地進了別院——拉車的駿馬四蹄都由軟布包裹起來,是以,落地的聲音很輕。
值夜的下人們一時間不明就裡,看著那輛馬車悄然走近,心裡有點兒發毛。
馬車停下來,蒼老沉默的車伕取來腳凳,片刻後,有女子舉止優雅輕盈地下了馬車。
夏日裡,那女子竟然披著純黑的斗篷,戴著連帽,面容罩著黑紗。
膽子小的下人覺得脊背直冒涼氣,莫名地聯想到了幽靈、鬼魂之類的字眼。
太子聞訊,親自迎上前去,轉身帶路,請這夜半的來客去了書房說話。
進到書房,女子環顧室內,見再無下人,這才除掉斗篷、面紗,現出絕美的容顏、窈窕的身形。
她穿著一身黑衣,頭髮綰在腦後,通身只一根銀簪算作首飾。但是無妨,她的美反倒被這暗沉的顏色、利落的打扮彰顯到了極處。
太子看著她,有些驚訝。這驚訝源於女子的容顏、身形與年紀不符。算年紀的話,她該是尋常人口中的半老徐娘,可她看起來至多二十七|八歲。
是人錯了,還是歲月格外眷顧她?
女子退後兩步,恭恭敬敬地行禮,“妾身桑氏,拜見太子殿下。”
“你就是——”
“妾身就是桑嬈,數年前攬翠閣的桑嬈。”桑嬈語聲清脆,語氣柔和。
太子微微挑眉,實在是沒有想到,她竟是這般風華絕代的美人,隨即客氣地一笑,轉身相請,“坐下說話。”
桑嬈微笑,儀態萬方地落座。
這般的人物,榮國公念念不忘是在情理之中,只是……太子想到她的名字,再想到太子妃的閨名,心裡很不舒服。
他喝了口茶,和聲道:“據我耳聞,不少人費盡心思尋找你,卻是遍尋不著,如今怎麼肯主動現身與我相見?”
桑嬈抿唇一笑,“為了太子妃的生身父親。”
“原來如此。”太子又問,“是為何事?”
桑嬈道:“他已落至沿街乞討的困境。前段日子,我喬裝改扮,尋機見了他一面,聽他說了事情原委。”
“有這等事?”太子漫應道。
桑嬈忽然岔開了話題,“當初我離開京城的時候,曾經發下毒誓,回京之日,便是將他佟家踩在腳底恣意踐踏之日。想來真是諷刺,我剛籌備好一切,他便落了難。竟是如何也不能親手懲戒他。”
太子知道還有下文,並不搭腔,靜靜聆聽。
“他對我的虧欠太多,在他償還我之前,誰動他,誰便是我的仇人。”桑嬈凝視著太子,“我不是來求你救他,是來幫你除掉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