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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盼雲諷刺地笑著,“胡說……”
大老爺對紅蘺遞了個眼色,“等會兒還有正事,別讓這個瘋子添亂。”
紅蘺稱是,低聲道:“何二小姐,你再多話,我就讓你活著下拔舌地獄。”
何從雲亦是低聲斥責何盼雲:“住嘴!”
而在場眾人都已明白,何盼雲今日意圖毒害炤寧所為何來。
這種事,炤寧真是想笑都笑不出。
江予茼的意中人是太子妃,所以曾經聽從吩咐趁勢添亂;何盼雲的意中人則是江予茼,所以在他變成個啞巴和尚之後,要幫著何從雲害死她江炤寧。
情這一字,沒有高低貴賤,更無道理可言。炤寧懶得去追究江予茼何時與何盼雲結緣使得何盼雲心生愛慕,那不是需要她關心的。她從頭到尾慪火、憤怒的是何家姐妹這種瘋子一般的行徑。
炤寧命夥計送來一杯酒,親自轉到何盼雲近前,摘下她腰間的香囊,開啟來,取出一點點白色的粉末,放入酒中。
她端著那杯酒,走到何從雲近前。
紫薇立刻會意,捏開了何從雲的嘴巴,幫炤寧把那杯酒給她灌下去。
何盼雲劇烈地掙扎著、嗚咽著,神色痛苦至極。
炤寧目光冷酷。
她不想再看到何家姐妹上躥下跳。
她們要她死,她要她們生不如死。
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有著截然相反的面目,對待在意或欣賞的人,不去計較得失,甚至會不講道理地維護;對待心腸歹毒的敵人,則無耐心仁慈可言,如妖魔一般殘酷。
炤寧算是這種人的一個典型。
假如她今日葬身火海,或是整條街的百姓因為她蒙難——那是一想就讓她不甘、暴怒的後果。
何家姐妹,遠比沒有人性的殺手、劊子手還令人髮指。
沒錯,這塵世沒有多少徹頭徹尾的好人,但是,絕大多數人在恩怨之中是秉承著一個原則:冤有頭債有主。假如人們都似何家姐妹,人間早已變成修羅場。
炤寧不認為何從雲、何盼雲有死的資格。
落座之後,炤寧對師庭逸、韓越霖道:“明日一早,把何側妃送回東宮,如何?”
女子的事,自然是由她決定。他們俱是頷首。
何從雲的身形顫抖起來,眼神複雜地看向何盼雲,“你……你研製出的這種毒,會讓人變成什麼樣子?有沒有解藥?”
何盼雲沒法子告訴她,她已不能說出成句的話。
炤寧起身道:“我要先走一步,帶她們回府。”
藥效要到明日才能發作,她不能讓她們離開自己的視線。至於如何處置何峰及其爪牙,那是師庭逸等人的事,這會兒她有些頭疼,沒心情全程觀望。
師庭逸吩咐常洛護送她回王府,起身送了她一段,到了樓梯口,他緊緊握了握她的手。
炤寧知道,因著她以自己為餌誘使何盼雲再出殺招惱火著——在筱園,他叮囑過她,不可以身涉險,可她沒聽話。
“不是很划算麼?”她笑盈盈的。
“划算什麼?”師庭逸低聲道,“是非曲折是我們說了算。”做局和入局的結果相同,何需她涉險?
“不這樣的話,我們如何得知何盼雲的後招?”炤寧不服氣地辯解。那麼歹毒的法子,可不是他們能夠想出來的。
他瞪著她。
炤寧有點兒底氣不足了,“她這是小把戲而已,你當我是紙糊的麼?”
他不說話。
“……”炤寧蹙眉,“我正頭疼呢,你別這樣。”
“快回去歇息。”他抿了抿唇,微聲加一句:“回家再收拾你。”
炤寧挑眉笑了笑,一副“怕你不成”的模樣,隨即腳步輕快地下樓。
師庭逸按了按眉心,心說這個小東西的脾性,要怎樣才能給她扳過來呢?
炤寧走後沒多久,何峰及其爪牙全部帶到狀元樓,早就有人去請的何寅、順天府尹也匆匆趕來。
夏泊濤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講述一遍,給何峰定的罪名是意□□燒狀元樓,連帶的罪名不需說——任誰一看在場的這些人,都會生出諸多猜測。
何寅先是嚇得臉色煞白,隨即暴跳如雷,想要當場殺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給何家帶來天大|麻煩的兒子。
師庭逸、韓越霖卻沒閒情看戲,輕描淡寫地告訴何寅,這些人他們要暫時送到順天府看押起來,明日稟明皇帝,到時請皇帝做主由誰來審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