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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勱哄好外公外婆,又甜言蜜語哄著悠然,“娘,這才幾個月沒見您,您怎麼又年輕了幾歲?再這麼下去,我該叫您妹妹了。”悠然大樂,眉毛彎彎。
張並、張勍坐在太師椅上,含笑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阿勱這臭小子就有這本事,先把外公外婆氣著,然後又給哄回來,從小到大,從未失手。
晚上一家人親親熱熱吃著晚飯,也算是家有喜事,悠然破例允許老爹、丈夫、兒子們喝酒,“略喝幾杯便可,不許喝醉。”不過真喝開了,幾杯可打不住,悠然也不去深究。
“還好師公他老人家不在。”悠然安慰自己,“若是師公在麼,那可不成了,定要喝的酣暢淋漓,不醉不休。對了,師公一個人在外頭,沒人管束,不定怎麼調皮呢,等下要記得跟哥哥說,著人去看著他老人家,不許喝酒胡鬧。”
晚飯後,品茗談天。悠然喜滋滋伸出手腕,炫耀皓腕上兩隻一模一樣、水潤瑩透的老坑玻璃種滿綠手鐲,“最難得是一模一樣,往後大兒媳、二兒媳,人手一隻。”看看我多公平,不偏不向的,阿勍小媳婦兒、阿勱小媳婦兒,一視同仁。
☆、彼其之子(上)
張勍是老大,性情沉靜,喜怒不形於色,依舊穩穩當當坐著,客氣的衝悠然道了謝,“純淨無瑕,明亮濃郁,一眼看過去便知是玉中極品,多謝您。”
張橦悄悄拉拉張勱的衣襟,“二哥;她這陣子不知怎麼的;跟手鐲較上勁了。前些日子她手腕上常常戴著好幾只玉鐲;看見美貌小姑娘便送一隻,人人有份。”
張勱低聲問妹妹;“橦橦;孃親是不是揹著爹爹到寶井開礦去了?”雲南永昌府孟密宣撫司轄下;有一翡翠產地寶井,所產之玉凝靈通透;玉質堅韌緻密、細小幼滑;天下聞名。
張橦不厚道的樂了;“最好沒有;否則,爹爹不答應的。”他們的老爹張並對妻子千依百順,百般遷就,唯獨有一點,不許妻子琢磨著開鋪子賺錢,“養家是男人的事。”張並很堅持。
兄妹二人咬著耳朵,張並淡淡看了過來。跟妹妹說話,什麼時候不能說?你娘眼巴巴的等著你誇獎、道謝呢,沒眼色的阿勱。
張勱忽覺芒刺在背,忙走到悠然面前嫻熟的拍起馬屁,“您最愛惜晚輩了,能做您的兒女,我和大哥、小妹真有福氣。娘,這翡翠水頭極足,您戴著最好看,又何必給她們呢。”
悠然最瞭解自己的兒女,樂了一會兒,笑咪咪說道:“既然勱勱說我戴著好看,那我便自己留著。嶸嶸和阿遲麼,改做鑲祖母綠、貓睛的金冠,如何?”
張勍好似根本不明白玉鐲和金冠的區別,依舊客氣道謝,“甚好,多謝您。”張勱聽說人手一隻的玉鐲改做珍貴稀有的祖母綠、貓睛,俊面含笑,把黃馨、悠然、張橦這老中少三代女子一通猛誇,哄的她們個個歡喜。
這麼和諧美滿的家庭,也是有遺憾和不如意的。元旦將至,張勱雖千里迢迢回了京,卻不能在平北侯府過年。他是魏國公,魏國公府那攤子事,他想管也得管,不想管也得管。
張勍、張勱小時候抓鬮,張勍抓了“平”字,繼承平北侯府;張勱抓了“魏”字,繼承魏國公府。小時候張勱很是抱怨,“憑什麼我最倒黴?”不只抱怨,還捉住張勍耍過賴,“哥,咱倆換換。”那什麼魏國公府,我才不想要。
當時已是塵埃落定,張勱耍賴也沒用。因著這爵位,張並、悠然對次子很覺抱歉,卻沒什麼好法子。魏國公府開國元勳,卻人才凋零,張並這流落在外的子孫功成封侯,魏國公府哪會放過他,無論如何要認他回去。
天朝最重孝道,父族遺棄子弟,子弟只好自力更生;父族要認回子弟,朝中自大至下沒有不支援的。想要永不認回魏國公府,便會被視為數典忘祖,斷斷不可能。
張勱這年紀輕輕的魏國公,豔羨的人很是不少。其實張勱半分不願要這國公爵位,寧願單單是平北侯府二公子,何等逍遙自在。
晚上回了房,張並跟悠然商量,“阿勱一個人回去,定是憋氣的很;若咱們全家都回,岳母一定不肯跟著過去,未免淒涼。”讓兒子一個人回魏國公府,他舍不的。讓黃馨一個人留在平北侯府,他也不忍心。
“頂多再煩惱一年!”悠然是個樂天派,凡事總往好處想,笑咪咪做著美夢,“明年冬天,咱們便把阿遲娶進門,讓勱勱小兩口在南京自在渡日。有佳人陪伴,勱勱這沒良心的臭小子可就樂呵了,不用咱們再操心。”
“明年春天娶大兒媳婦,冬天娶小兒媳婦,豈不是極順溜?兒女都是債,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