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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料不及,腦子一愣,還來不及回答。就聽她又問:“那你喜不喜歡大師兄?”
我愣住,不知該如何回答。
過了好半天,才慢慢開口。
“我……”
卻聽身側有平緩的呼吸聲傳來。
今晚,我不會有個好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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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家書,玉民心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接下來和嚴諾相處的日子,讓我總有那麼幾絲不自然。
練功時不經意的眼神對視;膳堂用餐時不小心夾到同一盤菜;課後散場時不小心走在一起;還有偶爾在月明星稀的夜晚,他會不期然的散步到我的院子裡……
突然之間。我發現,我們似乎,好像,幾乎天天都在一起。雖然這中間大多數時候有其它師兄弟在,雖然以前也是如此。但是,我就是感覺有點不一樣了,至於哪裡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這期間,嚴諾多次想實現那個“三日之約。”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便每次都找機會躲開,實在躲不過,也胡亂找個藉口走開。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或許是出於少女的虛榮。我雖然躲著他,但心裡確是高興的,畢竟,這還是頭一次被人喜歡。也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很壞,故意不和人說清楚。可真的下決心去說清楚時,心裡卻似有那麼一絲捨不得……,究竟是捨不得什麼,卻不得而知了。
這就苦了蕭雲兒了,多次被嚴諾叫去‘問話’。
山上天氣多變,前天還是豔陽高照,今天又下起了綿綿細雨。
一大早取完家書的司馬兄弟就給我帶話,說三盛那有我的家書。
我高興極了,撐著一把白油紙就出了清風軒。
馬三盛是一個十分有意思的人。
說他有意思,是因為他是特意上天山劍派來做道童的,聽說還是富貴人家出身。但他卻沒有做道童的樣,也沒同其它道童那樣取道號。為人吊兒郎當,嘻嘻哈哈,碰上誰都能拉著說上半天話,東家長西家短的,沒有他不知道的。
他這樣的人,於是‘一不小心’和大師伯說了不該說的話,就被扔來管理大夥的家書雜物之類的。
山上有弟子要寄家書,或是家裡人發來家書,都是統一交到馬三盛那兒。平時大家不能下山,有什麼是必須要買的,也是交給馬三盛跑腿。他倒是從無怨言,還頗有些樂此不疲。
雨漸漸下大了,一串串的珠簾落在水洗過的青石板路面上,擊起一個又一個的漣漪。
我特意穿了雙鞋底加高的白色錦緞繡花鞋,這樣能防止路面的積水打溼鞋面。月白的荷葉裙襬下,繡鞋不緊不慢的移動著,步伐閒適輕快。
我一面欣賞這雨霧中的天山劍派,一面感受著這雨後撲鼻而來夾著股混泥土味道的清鮮空氣。
雨珠落在傘面上,發出細碎的“叮叮”聲。白色傘面上映著的淺粉色的無窮蓮葉,雨打蓮葉,恍忽間,我好像看到了荷花盛開。
心想,夏天快到了,有機會去看看那“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張玉民站在一顆青松旁,沒有打傘,身上的淺灰色麻布袍子已經溼透,顯然他站在這兒已經很長時間了。
他一臉愁雲,眼睛哀傷,出神的盯著三盛的屋子方向。
道童們都住在空心院。我來到三盛屋外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玉民,你在看什麼?”
張玉民顯然很意外我的出現,身子微愣,半晌才轉過身,只看了我一眼,輕道:“沒什麼。”便轉身走了。
他並不是跑,而是走,雖然在下雨,雖然他腳步微有些凌亂。
他的背挺的很直,儘管那身被雨水打溼的麻布袍子早已經東一塊西一塊的緊貼在他身上。
他很堅強,也很要強,一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傷心事……
我似乎很容易被人感染,先前的好心情忽然就變得有些惆悵。直到張玉民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我才收回視線。
進到屋內,看到三盛正和兩個小道童嘰嘰喳喳的,不知說些什麼,看到我來,三盛忙迎了過來,嘻皮笑臉,“哎呀呀,紫樨妹妹來了。呀,可把我等著急了,來來來,紫樨妹妹請坐。”一面胡亂收拾出一張椅子,示意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