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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的僕役慌忙跑去倒座房,急吼吼地敲門:“小福管事!小福管事,快醒醒!”
“聽見了。”不到一息,小福管事就穿戴整齊的開啟了門。他是福管家的兒子,福管家年紀大了,從去年起換他跟在老侯爺身邊跑腿。到底不在自家地界上,他夜裡不敢睡實了,都是合衣囫圇著睡一覺。
“怎麼回事?”小福管事一邊聽那僕役連珠炮似的飛快稟報,一邊往外走,還沒走到門邊,已經響起了敲門聲。
小福管事從門縫裡瞅了瞅,示意僕役開門。身後藏了根手腕粗的棍子,臉上掛著鎮定自如的笑:“彪哥?大半夜的什麼事把您驚動了?”
那被喚作“彪哥”的大漢陳彪是別院的護院頭領,下巴上一道刀疤劃過嘴唇直橫到顴骨,面無表情地掃了小福管事一眼,裝作沒發現他背在身後的手,甕聲甕氣地道:“叫侯爺起來,你家四姑娘來了。”
夜風吹來絲絲涼意,空氣中依然悶得叫人透不過氣。一場小雨根本沒下透,天地間像個扎破一個小孔的口袋,鼓脹、潮溼、悶熱。
阿團煩躁地坐在廳堂中。
一個和善的老頭兒陪她坐著,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不斷讓茶讓點心,阿團心裡急得很,勉強衝他笑了笑:“我不餓,也不渴,您別忙了。我祖父還沒出來嗎?”
護送她來雪湖的共八人,都是老侯爺的近衛。其中一人抱著刀坐在阿團左手邊,聽到外面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後霍然起身,敞開房門,夾雜著雨點的涼風打著旋兒撲進來。
“四姑娘?真的是您!”打燈籠的小廝後面跟著撐傘的小福管事,驚得嘴巴都可以塞雞蛋了。老侯爺大步跨進屋,臉色陰得幾乎滴下水來:“阿團,出什麼事了?”
阿團緩緩站起身,咧嘴笑了笑,一行眼淚默默無聲地流下來:“……爺爺!”
阿團一頭扎進老侯爺懷裡,被老侯爺瘦得突出的肋骨硌得生疼。她使勁咬了一下嘴唇,把兩包淚憋回去,言簡意賅地陳述了一遍侯府發生的事情:“……所以我就求竇媽媽和福管家帶我來找您了。阿團好擔心二哥哥啊,爺爺把二哥哥帶回來好不好?阿團知道錯了……”
鄭老侯爺聽完反倒放了心,抱起阿團坐回軟墊高背椅上,拍著她的背安撫道:“沒事兒啊,不哭了乖寶,首陽縣很近的,過幾天爺爺帶阿團去首陽縣看二哥哥好不好啊?”
不是吧,鄭老侯爺這麼迂,猜不到錢氏的陰謀詭計?簡簡單單一個面壁思過,至於連夜派護院押送上路嗎?
阿團開始撒潑打滾:“哇,我不管嘛,我就要二哥哥!就要二哥哥!”她半真半假,哭到自己打嗝,淚汪汪地含著手指頭:“爺爺你不疼阿團了……”
鄭老侯爺山羊鬍子亂顫,不知是氣得還是愁得,妥協道:“好好好,爺爺這就派人把二哥哥接回來,好不好啊?”
阿團不停地點頭,從老侯爺膝上滑下來,眼巴巴地盯著老侯爺等他下令。
老侯爺和她對視了半響,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著底下吩咐道:“去,問老九借八十個人,別走官道了,近大佛光寺有一片榆樹林,直接去那兒截人,沒截住就順著小路繼續往前追。”
小福管事應了個諾,方才陪阿團閒話的老者呵呵笑了兩聲,偏頭對老侯爺笑道:“我家老爺的東西可不好借啊,侯爺,您這回拿什麼抵唷?”
“你們這一窩子扒皮地主!”鄭老侯爺瞪了他一眼,哼道:“老子有的是寶貝,就怕你們沒膽兒接!”
賭對了。
阿團心神一鬆就開始犯困,小雞啄米似的,仍強撐著不去睡,直到親耳聽到馬蹄聲聲,漸漸遠去,才趴在老侯爺懷裡打起了小呼嚕。
小福管事借了人手之後,馬不停蹄地回客房整理出一間廂房,被褥全換了新的,帳子一類的就來不及了,且別院裡也沒有小姑娘家來住過,陳設簡單粗獷,一應的青色黛色,萬一團姐兒哭鬧起來可怎麼好?
小福管事犯愁的當兒,老侯爺已經親自抱了阿團回來。看到阿團的睡顏,小福管事小小地鬆了口氣,彷彿從斬立決改成秋後處斬,心裡念著天亮以前還有兩個時辰,無論如何一定要弄點小孩子喜歡的東西來。
在床沿坐了一會兒,看阿團睡得香,老侯爺著人仔細看顧,自己回了房間。
才進門,老侯爺的臉色翻書似的變了,小福管事察言觀色,二話不說利落地低頭跪下,老侯爺一腳蹬在他肩膀上:“你們怎麼辦事的?老子交沒交代過看好了團姐兒?膽子夠肥啊,敢帶著團姐兒趕夜路!”
小福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