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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府中,可是……大概這就是佛家說的因果迴圈,犯下的罪孽是會有報應。然而,他們做了這麼久的夫婦,即使是對著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裴惠蘭不敢說鍾大對自己有多好,起碼大家一直相處不錯,偶爾開個玩笑,說些秘密也無傷大雅,細細想來,倒是鍾大包容了她的不少缺點,彼此陪伴度過不少平常的時光。
從今天開始就再沒了端王,只有法音大師,裴惠蘭閉了閉眼,領著紅著眼的子衡恭恭敬敬跪在鍾大面前叩首才離開。
待寺門一關,鍾大的灰色身影消失在眼前,子衡此時哪裡還撐得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伏地叩頭泣聲說,「從今以後我就沒了父親,斷了我的父子親情。」
樸燦烈和世勳不知如何是好,望向裴惠蘭,她只是擺了擺手說:「你們由得他吧,哭完了就自然會長大。」總比把心事藏在心中好。
世勳問:「接下來……」
裴惠蘭陰森地笑說:「我自然要進宮謝主恩典。」
裴惠蘭來過很多次皇宮,這是她第一次在沒有丈夫陪同下進宮。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皇上時,陪在他身邊的是袁曼頤,時過境遷,黃婉如去年去世,遺下二皇子子和,又換了第三位皇后馮羨桐,裴惠蘭心想若不是皇帝的話,恐怕這位克妻的名字是坐實了。
見了皇上,裴惠蘭也不亢不卑,朗聲道:「臣妾代夫前來謝主恩典,成全他為民祈福的心願。」
皇上冷眼看著這位弟婦,平日不怎麼見面,今天一見,神色落落大方,不見絲毫怯懦之情,果然是位賢妻,可惜嫁到二弟府上。
☆、第二十九章
匆匆九年過去,京城信佛蔚然成風,只要是家中略有錢財,都會到不同的佛寺佈施,當中名氣最大的佛寺,並不是供奉沈太后的慈恩寺,而是位於城西的藥師如來寺,又稱藥師寺。這座寺廟之所以有名,因為捐資興建的人是端敬王爺子衡,榮王世子子陽曾經身染重病,差點撒手人寰,幸得觀音菩薩才救回一命,子衡為了感謝菩薩,因此建了這座藥師如來寺,每逢初一十五,便向貧苦大眾贈醫施藥,以謝菩薩救命之恩。
然而,鍾大既不在慈恩寺,也不是在藥師如來寺,而是在城南的普救寺。普救寺香火不盛,住在周圍的都是黎民百姓,香油錢也不多,達官貴人多半去了藥師如來寺參拜,鍾大倒不在意,自從皇上下旨要他每年去一間寺院苦修佛法,他就習慣了這種粗茶淡飯的生活,而且普救寺的和尚年老體弱,一心向佛,遠近士庶都道此寺和尚善良,分外敬重,日子倒不難過。
自鍾大在慈恩寺出家以來,就見慣人情冷暖,慈恩寺的和尚多是皇帝安排監視他的行動,與其說是出家,倒不如是變相軟禁,幹最多的活,吃最差的飯,有幾次他差點受不住,還好惠蘭當初一句皇上無子送終,令他覺得人生在世上還有點希望,才能堅持下來。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若然未報,時辰未到。
在佛寺生活多年,他接觸最多的就是布衣庶民,有時聽他們說話粗俗,但細思之下,也有一番道理。
這一年河南旱災,不少災民扶老攜幼逃到京城,普救寺便設了粥棚,舍飯賑貧,粥湯插箸不倒,鍾大抄了經書,就出去外面幫忙派粥。住在附近的百姓都知道他是出家的王爺,見到他總是很好奇,甚至指指點點,鍾大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普救寺的粥棚裡支著六口大鍋,鍋裡翻滾著即將出鍋的熱粥,十多名年輕僧人脫光了膀子,在攪和著大勺。鍾大兩手各提了一個水桶,在粥棚和寺院之間來來回回,卻沒發現他的妹妹和妹婿混在人群之中。還是守在普救寺正殿的僧人匆匆過來說:「法音大師,端敬王爺正在大殿,你……要去看一看嗎?」
法音是鍾大出家的法號,平日子衡在初一十五會過來寺廟上香,不曉得他為何會前來普救寺。
鍾大雙手合十,感謝對方告知,便回去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才去大殿。
恰巧鍾大去到大殿,已見到子衡站在殿門前,便雙手合十說:「施主有禮。」他的聲音不高,顯得十分穩重安詳,只是中氣有點不足,俊秀的面容帶著倦意。
子衡頓了頓,聲音有點發顫說:「見過大師。」
鍾大看著子衡,他就是自己惟一的嫡子,近在咫尺,卻不再是父子了,他出家時子衡只是一個天真稚嫩的孩子,如今已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有了妻兒,組成自己的家庭。
每一個月的初一十五,子衡就會過來看望他,風雨不改,除了子陽生病那一次之外,細算過來,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