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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發生的一切,他都記不真切了,唯記於心之處,便是那雙冷眸、那抹火紅,耳邊是母親深遠的讚歎:“青年才俊,前途無量啊。”
夜闌任職驗屍官後,漸漸的市井間便傳出了“生女當如夜家女,傾國傾城傾人心。”的童謠來,他聽到這些言論的時候,心中自豪的同時,也升起絲絲恐慌,夜姐姐如此優秀,自薦西席者只是無數。
早該有的覺悟啊,只是心中難過呢,那樣的人物,明明是他識得的,憑什麼屬於他人?眼前彷彿浮現出夜闌清冷的臉,紫菱的眼中帶著些痴迷,夜姐姐,這不公平,明明是我先識得的你的……
想起夜闌的夫郎,紫菱的手緊緊的捏成拳,明明是我先識得的,你憑什麼搶走她?紫菱如墨的眸中溢滿了恨,彷彿淬著毒,暮然閉眼,淚珠滴下,我不會放過你。轉身倚在窗邊,窗外月色正好。
今夜有人酣睡入夢,今夜註定有人無眠。
☆、10
之靈醒來時,夜闌已經去衙門了。之靈看著空落落的床榻,心中一片澀然,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伸出手撫在夜闌的那一邊床榻。
床上的餘溫已經散去了,之靈的心中似乎也有抹溫度正要漸漸散去,他嘴邊的苦笑更深了一絲弧度。
夜闌到衙門點了卯,又馬不停蹄的去了義莊,小仵作已經等在了那裡,夜闌徑直向她行了一禮,歉聲說:“實在不好意思,這幾日有些忙,不過所幸不耽誤這邊的案子。”
小仵作哪兒敢受她的禮,忙錯身避過,又去扶她。
夜闌也不屑拘於禮數,便起身開始忙那日未結的案子,仵作在一旁隨侍,夜闌又細細看了男屍的周身。
而後穩聲說:“死者屍身瘦弱,大小十指指甲各呈黯色,指甲及鼻孔內各有沙泥,胸前呈現赤色,嘴唇有青斑,肚腹鼓脹。定系被人謀害致死的!”
仵作有些不解的看著夜闌,小聲問:“大人,怎能確認這系被人謀害致死,而不是自己溺亡的?”夜闌伸手敲了敲小仵作的腦袋。
沉聲說:“你看那男屍腦後,有十分明顯的掐印。”仵作自己檢查了一邊,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
夜闌將男屍掩上,溫聲的對仵作說:“檢驗的屍首,指定作被打後服毒身死以及被打後自縊身死、被打後投水身死之類的,最需要檢驗得確切實在,才能照此呈報上去。
社會上常有在打死人後,用藥物灌入死者口中,誣為自己服毒死的;也有在人死後用繩吊起,假作生前自己上吊死的;也有人死後推入水中,假作生前自行投水死的。
一有差誤,利害不小。必須仔細點驗死者在身傷痕,如果不是要害致命的去處,其自縊、投水及自服毒等,都要有可靠的憑據,方可證明。
你為仵作,你就是這些已亡人的唇舌,他們的冤屈得靠你來為他們傳達,靠你來為他們平反。”
仵作一臉受教的點了點頭,夜闌嘆了聲氣,轉身出了屋,仵作看著夜闌的背影,行了個大禮誠心的喚了聲:“老師。”夜闌的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夜闌出了屋,紫菱正坐在屋外的石凳上等著,此時,聽著開門的動靜,見著夜闌出來,忙起身提著食盒看著夜闌。
夜闌挑了挑眉,問:“你怎來了?身子怎樣了?”紫菱的面上染了絲紅暈,溫潤的嗓音嫋嫋開口:“已是大好了。總是待在屋裡實在憋得慌,是以,我便央了母親,出來走走。”
夜闌點了點頭,看著紫菱的氣色的確是好了不少,有些嗔怪的說:“你散步哪裡不行,怎的來了此處。罷了,我送你回去吧。”
紫菱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夜闌,垂下眸,夜闌接了紫菱手中的食盒,兩人並肩,也不言語,靜靜的向著內衙走去。
靜怡的環境,陽光正好,時而有微風拂過,紫菱側眼看向夜闌,夜闌的面上並無什麼表情,只是皺著眉頭,紫菱問:“夜姐姐,你的夫郎是個什麼樣的人?”提起之靈,夜闌的眉尖漸漸散開了。
“他啊,是個很溫柔的男子。”夜闌掩飾不住的寵溺與愛意讓紫菱的眉尖輕輕的蹙起,卻還是強壓著心中的痛苦,笑著說:“是嗎,夜姐姐便是愛他的溫柔嗎?”
夜闌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他什麼,但就是喜歡。”
紫菱停住了腳步,定定的看著夜闌,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她的眼,她的眉,仿若後知後覺般想起,那時她說這句話時,彷彿有一種將天下拘於掌中的快意與滿足。
紫菱心中升起一種惶恐,似是這場賭局,尚未開局便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