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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姓呂名布,五原郡人,高八尺餘,面如刀削,鼻樑高挺,額頭甚寬,炯炯雙眸顧盼間自然而然流露出一抹自負之色,他有這個資格,其武力高絕,幷州人推崇其為第一。他看著蓋俊叔侄,思緒回到了十年前某座無名山……
蓋胤不善與人應酬,交談幾句就退到蓋俊身後,偶然間現對面人群后方有一人似在看著自己,他覺得對方甚是眼熟,腦一段片段閃過,心道:“沒錯,定然是他……”十年前對方和自己相似,約弱冠之年,如今已過而立,並且蓄起須,模樣大變,但作為平生第一次敗仗,蓋胤絕不會記錯。
關羽同樣不喜應酬,察覺蓋胤神色有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瞧見一個身長八尺餘的雄壯猛士,身邊數人皆有出類拔萃之姿,心不由暗讚一聲,料想其等必是幷州勇士無疑。遂問道:“兄長,你可是認識那人?”
蓋胤面容微僵,他如今已是享譽大漢國的名將,提起往日敗績,不免有些尷尬:“二弟,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在五原郡的事嗎?”
“五原?”關羽想了半天,似乎多年前蓋胤曾提過在五原郡被人擊敗,從刀術到徒手到角抵,無一不落下風。“他就是擊敗兄長之人?”多年掌兵,年近而立,關羽已經沒有多少爭強好鬥之心,然而得知這人勝過兄長,便起了一較高下的興趣。
龐德好奇地扭過頭問道:“誰擊敗了郎?”
“……”蓋、關啞然,暗道這小子耳朵真尖。
丁原邀蓋俊等人入城,蓋俊頷稱好,命各軍侯將兵紮寨,帶領六將及十數位司馬進城,半途腳步明顯僵了一下,顯然他也看到了呂布,回看向蓋胤,見其神色似早有覺。
丁原眼觀察色,立時知道蓋俊‘認識’呂布,只是為何從未聽奉先提起,怪哉。開口笑道:“尊侯識得奉先嗎。”
蓋俊隨口說道:“少時有一面之緣。”
丁原介紹道:“此人姓呂名布,字奉先,五原人,驍勇冠於幷州,現今為我之主薄。”一州勇武之冠,卻屈尊於主薄(吏)之職,看似不公,實則不然。丁原雖為一州之主,可秩只有六百石,無權授官,只能招攬幕僚,即吏。主薄,類似於秘書之職,丁原任命呂布為主薄,當然不是讓他幹秘書的活計,估計呂布也做不來。主薄權勢可能遠遠比不上號稱頂半個刺史的別駕、治,然它是刺史親信、心腹,只要刺史願意,它甚至可以統領一州之眾主征伐。丁原用呂布,不外是借呂布勇名整合幷州驕兵悍將。
蓋俊衝呂布點點頭,進入晉陽城,倒不是他故意裝清高,他停下來和一介主薄交談,置周圍十數位和他官職相當的兩千石,以及數十位官吏於何地?難道要他們都站在一旁等候他與人聊天嗎。
由於蓋俊叔侄的特別關注,諸將紛紛看向呂布,時有挑釁者。漢代好武成風,各地皆有善戰之士,比如揚州丹陽兵、兗州泰山兵、青徐兵、豫州蕩騎、司隸三河騎士、冀州強弩等等。但要數最牛的地方,不出涼州、幷州、幽州三地,其幽州突騎最知名,漢武帝打匈奴,幽州人是主力,光武帝復興漢室,幽州人依然是主力,不過近年來有所衰落。幷州有抗擊鮮卑,監視匈奴、屠各、烏桓之責,常年與胡人交戰,兵銳將猛,而涼州眾所周知,三次羌人叛亂,韓遂之亂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精兵強將。如今當世名將皇甫嵩、董卓、蓋俊皆為涼州人,毫無疑問涼州暫時坐上了天下第一的交椅。
“涼州人,狂什麼狂”張遼年輕氣盛,眼珠暴突,惡狠狠回瞪。
擦肩而過時,龐德撇嘴輕笑道:“不服氣?小子,等什麼時候你們幷州人自己打敗了匈奴、屠各人,才有資格挑釁我們。”
胡封樂呵呵接了一句:“令明,你這不是在他們傷口上撒鹽嗎,他們若有此能,還叫我們來幹什麼?”
弱冠之年反被十八歲的人叫為小子,張遼目如浸血,再聞胡封之言,頓時大怒,正要上前討個公道,張揚提前擋住去路。“遠,莫要惹事,使君怪罪下來,你吃罪不起。”
“稚叔,別攔我……”張遼不聽,抬腳繞行,肩膀忽然一沉,卻是被呂布按住,“遠,聽稚叔的。”
“孃的”張遼向地上吐了一口痰,又跺了幾腳。
張揚問道:“奉先認識蓋射虎?”方才他就想問,卻被張遼岔開了。
呂布感慨道:“十年前見過一次,那時我不知他就是蓋射虎。”
他們之間絕不止見過一面那麼簡單,否則十年過去了,豈會記得對方,張揚神色一動道:“交手沒有?”
“蓋射虎箭術高,當年我二人同時命大雕。”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