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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誰把你賣進來的?”順子媳婦問。青晴心想,剛才六子媳婦說是我哥哥,那麼就是何耕嘍。但是何耕可沒做這缺德事兒。難道說是我自己,那太不像話。
“啊,是我哥哥。”“爹孃都沒了吧,”她問,
“娘還在。”
“娘還在就捨得了?”
“我娘有病呢,我哥也是沒辦法。”
“嗯。我們這等人家,說不得,命苦,其實話說回來,在這裡吃喝不缺雖是伺候人,看臉色,也強如在家裡挨餓受凍了!”
“快點收拾吧,一會又來什麼插科打渾的,正經事又做不成,”
剛說完,一個小丫頭進來了,道:“興旺嫂子,俺娘早晨到現在沒吃飯,想吃清淡的,讓你熬碗果仁粥哩。快些的。”說完走了。“看看,我說什麼來的,剛說完吧,就來了。”
順子媳婦用小鍋熬粥。不久,只見翠屏穿著黃緞子衫兒,紅羅裙兒,又來了,道:“興旺嫂子,老爺與蘇都監老爺來家,老爺叫安排飯哩,叫八個熱的,六個涼的,特別讓你燒個肘子來呢。”連門兒不進,說完走了。
興旺媳婦急道:“燒肘子得用那小鍋,得功夫哩,偏偏又給她熬著粥。沒的添亂,放著自己小灶不上,一點兒東西都讓來大灶做,做大夥的飯,整日裡還得管她這那些粥兒,餅兒的。”讓青晴幫著擇菜,順子媳婦切菜,招寶媳婦淘米。這邊興旺媳婦剔乾淨肘子,專等著小鍋裡粥出來,燒肘子。
時間緊張,怕老爺著人來催,看看那粥,稍微有點兒硬,就盛到大碗兒裡,涼到一邊。緊著把肘子放鍋裡。一會,先頭要粥的小丫頭來了,拿托盤端了碗去。順子媳婦就炒菜,油煙四起,青晴幫忙燒火,剛剛炒出兩個菜來,那小丫頭又來了,端著那碗粥,站在門口,只聽啪的一聲,將一碗粥摔在地上,碗摔得粉碎,粥四濺,粘乎乎的一地。
“這是怎麼說!”興旺媳婦在門口道。“怎麼說?你還問哩,我跟你說了俺娘胃口不好,你卻越發熬了這生不生,熟不熟的粥上去。娘說了,叫我來,給你吃吧。”小丫頭氣勢洶洶地罵。“粥我也嚐了,是熬得不太爛,你沒見老爺帶都監老爺來,讓我快些做十幾道菜上去,還叫我燒肘子,鍋被你們佔著,我著急就盛了粥出來,也不是不能吃得,只教娘將就些罷了。老爺那裡是能耽誤的?”興旺媳婦道。
“你只爭那點子功夫?那天那邊春香來,叫你做餛飩,你那天也忙著給姑太太炒菜呢,你也把一大碗餛飩四平八穩地端了上去。看你也是狡辯,不將俺娘放在眼裡,瞧我不對娘說去。”
“去便去。那天是人家春香自己包好的,她前邊小灶沒現成柴禾了,才叫我用小鍋來煮。再說那天招待姑奶奶的菜也都是現成的,沒有今天這般費事。你要找氣生就隨你。”興旺媳婦道。
那丫頭氣鼓鼓地就要告狀去,一把被順子媳婦拉住。笑道:“好姐姐,快省些事,我們這裡是真的忙不過來了,改日著,我們做點好的吃,與娘們陪不是,今天嫂子真不是有意的,你來,將這兩碟素菜拿去,給娘下飯吧。我們這裡實在是忙,若不是老爺吩咐,換二個人也不著急了。快跟你娘好好說。啊?”順子媳婦好言好語地勸。
那丫頭拿眼瞧興旺媳婦,見她順著眼做著活不吱聲,似也軟了,這才託著兩碟菜,哼了一聲走了。眾人見她走了,又接著做菜。“她那裡沒事兒還要找點事,咱們惹得起?”順子媳婦道。
“我也知道,惹了她們日後得找咱們麻煩,可你沒見她那樣子?只粥不爛些,我這裡忙得腳朝天,你就不能在自家小灶裡再煮一會兒,巴巴地跑來,叫丫頭摔給我看?比那當家奶奶還要譜兒,橫豎還有老夫人做主哩,怕她怎的?”興旺媳婦氣憤憤地道。雖是這樣兒,我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順子媳婦道。
廚房裡雖然興旺媳婦主事,但順子媳婦是她孃家親嫂子,都是為她好。平日裡姑嫂關係又好,她就也不言語了。又過了半個時辰,菜飯已妥,來了幾個丫環一陣風似地將飯菜端了上去。做完那裡的飯,又做老夫人及各房的飯。端上去,拿下來,又收拾洗涮半天,沒等消停一會,晚飯又得做了。等上邊吃完,撤下來,再是洗刷,直鬧到打二更。三個媳婦各歸各房,青晴就在廚房旁邊的小間裡睡。
房間裡熱得很,有一把破芭蕉扇子搖著解涼兒,房門窗子開著廚房的油味就都跑進來。躺在床上渾身疼,胳膊,腿都累得腫了。瞪眼瞅著屋頂。但不一會就睡著了。夢裡夢見又跟何耕去了那個廢棄的蕭園。用柳條編花籃兒,插了一籃子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