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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我沒有資格怪誰。”這一次出岫沒再回頭,盈盈而立如同一株安靜的植物。她抬首望了望天色,再次抬步朝誠王府門口走去。
“你打算去哪兒?”聶沛瀟仍舊不死心地追問:“你還想去求誰?”
“去求天授帝。”出岫腳步不停,語畢決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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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沈予被押解回京,暫時軟禁在威遠侯府,聽候發落。
北地歸降的將領們開始徹夜聚集,積極商討營救沈予之法。眾人都以為誠王會在此時出面為沈予求情,但可惜,誠王府沒有絲毫動靜,聶沛瀟閉門謝客。
京州城裡人心惶惶,朝中紛紛揣測聖意,打聽到的訊息也相差無幾——天授帝震怒不已,要對沈予從嚴處理,以儆效尤。
又過了一日,應元宮裡傳下兩道旨意:
第一道是對明氏一案的處置結果——明璋犯上作亂,意圖謀反,即日凌遲處死,誅連九族。
這一道旨意一下,就連死去的明瓔也沒能逃脫罪責。雖然赫連齊已先一步寫下休書,但他沒能保住一雙幼子幼女。因為明璋的九族至親之中,也包涵了胞妹及外甥。
雖然赫連氏不是明璋的九族,也沒有遭到誅連,可經此一事,赫連氏在朝中的地位更加衰敗。天授帝旨意下達的當日,赫連齊在早朝之上當眾請辭,對內也辭去了族長一職。
百年簪纓世家赫連一族,正式走向沒落,成為九州的一段蕭條歷史。
無人知曉赫連齊去了何處,在相繼失去妻子兒女、官職族務之後,他趁夜離開了京州城。
窩囊的男人雖有所不同,窩囊的經歷也千奇百怪,但窩囊的法子總是相同的——逃避事實。
除去處置明氏的那一道旨意,天授帝還下了另外一道——“威遠侯沈予忤逆犯上,抗旨不遵,涉嫌謀害皇裔,著剝去爵位,午門斬首,擇日行刑。”
第一道旨意上明氏的罪行長篇累牘,而這一道只寥寥數語,便定下了沈予的生死。
亦是旨意下達的當日,赫連齊上表辭官的同時,沈予被押入京畿大牢,就連刑訊的步驟都省去了,直接給他烙印上死囚的名號。
所幸,京畿禁衛軍統領與沈予有些交情,倒也並未為難於他,還在職務之內行了些方便——一日三頓牢飯能夠下嚥,牢房也是獨門獨間,隔絕一隅,尚算整潔。
這邊廂沈予死到臨頭,那邊廂天授帝依然無法釋懷,唯獨有孕在身的淡妃娘娘敢近身侍駕。
恰逢朝中出了這幾樁大事,皇后與淡心又是有孕在身,天授帝便索性絕跡後宮,只偶爾招淡心一道用膳。
上百道菜式呈流水式地擺了一桌子,天授帝耐著性子一一試吃,又逼著淡心進食。
說來也很奇怪,旁的女子有孕在身,除卻腰身臃腫之外,臉盤也會逐漸發福。可淡心依舊是巴掌大的瓜子臉,與往常無甚變化,只有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證明她已懷有三月身孕。
越是如此,天授帝越發憐惜淡心,唯恐她每日食慾不振,便吩咐御膳房變著法子烹飪美食。
可這一日,淡心的食慾尤為不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天授帝原本也是情緒低落,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不舒服?可要傳御醫瞧瞧?”
淡心咬了咬唇,盈盈抬眸問道:“聖上,您今日是不是下旨……”
“啪嗒”一聲,淡心話還沒說完,天授帝已放下筷子,薄斥道:“此事不是你該置喙,后妃不能妄議朝政。”
“臣妾不是妄議朝政。”淡心連忙解釋:“我與小侯爺相識多年,算起來足有十年不止……如今他遭人陷害,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你要替他說話?你知道他犯了什麼罪?”天授帝鳳眸微眯,隱有龍顏大怒之兆。
“我知道,可他也是被陷害的。”淡心忽而有些哽咽,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您在怪他殺了子涵是不是?”
“不是怪他殺了子涵……”天授帝毫不猶豫地承認:“是我對那孩子很期待。”
生養一個長得像鸞夙、性格像淡心的女兒,他期待了太久!他甚至已經想好要為她取什麼名字!賜什麼封號!
若非為了這個孩子,他又如何能容得下子涵?
直到如今,莊皇后還被軟禁在鳳朝宮裡,對外說是養胎,其實是因為她私自應允子涵出宮,以致對方被擄失蹤,天授帝才重重罰了她。
皇后被禁足三月,這懲罰雖不傷及皮肉,但也足夠讓皇后失了顏面。
“我知道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