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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自己並非身在自己客房中,且以一個四仰八叉的姿勢匍匐在殷世煊身上,這種臉紅無非難為情,“夫君,早。”
殷世煊面不改色,將雙臂枕在頭下,視線悠悠然被抬高,以一個曖昧的情愫去打量這個剛睡醒之人。
廉幽谷心虛地躲避殷世煊的目光,因著不解其中意味,於是去含澀地搜尋醉夢之後的只零片段。
這些記憶並不難想,輕輕挖掘,便重獲天日。當那些唇舌相纏,寬衣擁吻的荒唐畫面逐一浮出腦海時,廉幽谷頭腦一嗡,面部表情足以用“天崩地裂”來形容。
她下意識捂住嘴——昨晚她到底對夫君做了什麼!?
她不敢相信,再度去思憶。確然那個秀髮長披,香肩外露的女人是她自己沒錯。廉幽谷腦海餘留的理智才被一掏而盡,生生打垮了她心底最後那絲自尊。
在殷世煊面前,她一貫沒有任何保留的。雖說素來不敢越雷池一步,但並不代表她對殷世煊沒有幻想。如果說清醒時的她尚能有一絲羞恥心,那酒醉後的她可算把孟浪發揮得淋漓盡致了。
如若不然,那些遺留在殷世煊肩上的牙印是什麼?
她真的已經瘋狂到如此地步了?
廉幽谷難以承認,抱頭坐在殷世煊身邊,無以辯解。
就著廉幽谷愧責心氾濫,殷世煊的冷靜卻與她格外不同。大概是沒有想到廉幽谷想象力如此豐富,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誠然像是犯了彌天大錯的罪人。
殷世煊這才反應來,她是不是想到別處去了,“廉……”
“夫君對不起。”他正欲打斷這丫頭的胡亂猜測,話出口便為之截斷了。
殷世煊輕彎唇角,“噢?哪裡對不起了?”
廉幽谷心跳得厲害,幾次話到嘴邊,都難為說出口。只得撰著衣角,狠狠咬著輕微浮腫的嘴唇。
視線垂落間,廉幽谷小心翼翼去打量她二人所穿之衣物,尚沒有她想得那樣糟糕,自然又生幾分遲疑。不過,在目光劃掠過他的手腕時,她激動的情緒這才為之冷卻下來,腦海再度空白。
她送給他的手繩,又不在了。
殷世煊沒有留心到她的短瞬反常,反手撿來地上掉落的衣物,施施然搭在了肩上,“不說的話,我出門了。”
廉幽谷回神過來,已沒有方才那般理智不清。對著殷世煊的話,只管面無表情脈脈點頭,自己則同樣去翻身撿衣裳。
望著她的舉止忽變,殷世煊有些許意外,但畢竟不是存心讓她難為情,對此也便沒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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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晚起,府衙內自然有大堆事物等待殷世煊去處理。
自從來到淦江之後,殷世煊一行也沒作打算再去往渝州郡首。安心以此地為藍本,建設相應成果,再由刺使去摸清渝州乃至周邊郡縣的大致情況,原樣複製便足矣。
缺糧之事,皆因務農工商比例不協調引致,並非陷入絕境。故而採取補糧緩燃眉之急,再以鼓勵及疏導政策調解糧食交易流動,如此也算大致解決。
反是水利之事,此例為舉國上下首舉,除了實地考察核對理論值外,所冒風險亦十有□□,自然不是本地官府及幾位能工巧匠就能解決的。故而太子親自坐鎮此地,監督調解施工程序等就變得十分有必要。
關於撥糧的奏疏已經不日傳回盛京,這兩天,是等候朝廷敕令批覆及下發的過程。
在這期間內,殷世煊的公事重心自然放在了水利工程可行性上,繁複來往在淦江入水口及縣衙之間,忙到腳不沾地。
廉幽谷來縣衙找殷世煊時,他已經在第三次去往施工地的路上。自然沒有碰見。
一個人坐在衙門大堂的楠木椅上,無趣地享受日光滋潤,心情不可謂晴朗。
既有偷香竊玉成功的困窘,亦有被夫君再度忽視的失落。
縣衙門子從外進來時,她悠悠抬起頭,乏力地眨了眨眼。
這門子是來送信件的,見了廉幽谷也先前來請了安。而後擰著一溜堆錦囊奏摺,一一往衙門部門分派下去。最後從內堂出來時,手上仍攥了一隻信筒,廉幽谷原以為是無主之信。直到門子將信呈了過來。
“娘娘。”門子是知道廉幽谷身份的,此番像抓住救命草一樣,既為難又不得不開了口,“娘娘可曾見太子殿下?”
“殿下去往工地了,你可有什麼事?”
那門子便將信交給了廉幽谷,道:“盛京來的書信,是公孫少傅的加急。殿下無公案,煩勞娘娘轉交予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