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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言所書。
“其一、統計縣城人口,山村戶籍,分門摘錄。其子女待遇住房稅收等,一應區別於縣城,有所放的;
其二、村農人口另享補貼,農事耕作由縣府量身規劃,每村高產者另有獎賞,呈報郡級,登良田戶免其地稅;
其三,郡縣富渥之地,捐納糧食或金銀者,投入民間水利建設,可獲取相應年份使用權,且糧食分比高於金銀。”
姜縣令聽到這裡,知解一半,糊塗一半。
遂斗膽問:“水利?敢問太子殿下,水利事項並無立案啊。是哪裡的水利?”
與姜縣令同等疑慮的也包含堂下所有人等。
但殷世煊並未立刻作答,而是徐徐走至廳堂最末。目光落在明媚陽光撒至的那張交椅上,看向正在心無旁騖認真聽自己說話的廉幽谷。他將包袱拋給了這個小姑娘,綻唇答來,“這就要問太子妃娘娘了。”
☆、驚豔四座
廉幽谷是當真受寵若驚,短短半個時辰不倒,眾人便簇擁著她往議事堂去。使她對著地圖及地形沙盤,對他們講解這“水利”從何而來。
殷世煊見她茫然無頭緒,便伏在其耳邊輕語說了些什麼。廉幽谷不可思議望回他,反覆確認道:“夫君當真讓我來規劃?”
殷世煊則既首肯又否認道:“不是規劃,是草擬,有我在一旁為你把關,你知無不言即可。”
廉幽谷這才收收心神,執來一旁的短旗,對殷世煊道:“那小谷就依夫君所言,盡力一試吧。”
殷世煊點點頭,從善如流坐於高位。從一名掌事者切換為一名參謀者,凡事不參與,僅在一旁以觀全域性。
目下縣令、縣丞、主簿、里正、刺使及方仲元等一干官員都到齊廳內,齊刷刷盯著太子殿下口裡的半邊天。誰人心裡莫不是一把糊塗賬。
而廉幽谷呢,圍著山勢地形細看了兩圈,這才終於開口問出第一句話。
“敢問縣令大人,淦江海拔幾何?”
姜縣令便答:“大約四千尺。”
廉幽谷指著下游渝州等平原地帶,追問:“與洄洲相較呢?”
姜縣令這才意識到這位太子妃所指“水利”,大概並非單指他渝州境內。戰兢揣摩一番,方答:“三千尺有餘。”
目下廉幽谷再度細看沙盤,只見一條巍巍官道由南北上,修嵌于山谷河床邊,正是他們由盛京而來,途徑的那一條。於是乎,也將這群山方位大致推呈東西之勢。
但這起勢並無陡峭,而是逐次走高,後漸復平緩。不少低窪或高聳平地點綴其間,便是山區百姓得以群居生活的所在之處。
廉幽谷指去一條彎彎曲曲小流,問姜縣令:“這就是淦江吧?”
“是淦江,長達六千尺,從山脊而來,最後注入長江。”
廉幽谷點頭頷首,便展開短旗,輕輕插在了繞縣城而過的淦江口上。
對眾人道:“眾所周知,如今江水下游正值洪澇氾濫之際。原因粗略有二,一是雨季降臨,二是氣溫走高。拿前日山林大雨來說,單單一日,漫山洪水奔湧下游,給洄洲造成的壓力不可估量。”
眾人聽完且皺著眉目。
廉幽谷又道:“淦江縣為龜頂形,但大水無一例外順著河道匯聚而去,按著我們來時的所見,雖然長度可達六千尺,可注入長江之中半日不多。由此可見,在下一陣暴雨來臨前,洄洲等地百姓至多隻有半日時間來疏浚救災。再並加上其餘匯入江水的分支水量,這時間則更為緊迫。”
方仲元也是前日山洪所見人之一,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廉幽谷的意思。“太子妃是說,水路越長,留給下游救災的時日便越多。”
因著方仲元的解釋,包括殷世煊在內,所有人等忽而明朗。
卻見廉幽谷又搖頭笑,“這只是其一。救災是一面,延長降雨及疏浚的迴圈週期是另一面。且如果將水路分支出去,繞經淦江各條溝壑處,延入山村,繞進良田,便又是民間水利一件。”
說到這裡,眾人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假設:假設上游眾分支能為長江水量拉伸出兩日容量,在這兩日期間若無大雨,則洄洲之水照常散去。如果有雨,有這樣一個緩衝體系,多少能減輕下游壓力。更何況對本地也有利無害。
雖然兩全其美,可是,縣丞仍然想到一個不切實際的問題,那便是分支疏導。時下便不大讚同:“恕微臣直言。疏導體系太過龐大,雖然西高東低走勢不變,但畢竟流經的具體地勢不一,若想分流也不是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