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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宮裡再見”,就草草道了別。
送客離去時,公孫芷那張秀外慧中的臉上忽然掛滿了半抹愁疑。公孫煜雖然瞧得真切,卻故作不知地痛“嘶”一呼,將她那注意力從殷世煊走遠的深巷裡扯飛回來,吸引到他痛捂住的手指頭上。
公孫芷靦顏而笑,意會著怨了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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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殷世煊夫婦二人,因為沒了馬車,倒是鐵錚錚地靠雙腳走回了廉府。
雖然半路里廉幽谷哭著囔著“走不動”,但殷世煊還是很有原則的一馬當先,沒有往公孫煜提議的“用背的”這一方案多思半點。廉幽谷撅著小嘴在路邊歇了四五次腳,累得直打嗝子,這樣也沒能打動殷世煊這軍人嚴紀,而是隻得到幾句“再堅持一下”之類的話。
不管過程怎麼樣,一行人還是趕在了酉時之前回到家。
今天廉府的氛圍又和昨日不同,至於不同在哪裡,廉幽谷倒是很快分辨了出來——廉府上多了兩個人。葉箐和廉香玉。
廉香玉這個大胖妞她是見過的,府內養傷的時候,這個身寬體胖的壯碩身影就經常性在她身前游來蕩去。手裡通常抱著一盆花生米,由兇悍的眼神好生護著,形態比較像母雞護小雞。
至於葉箐,那段日子總是在迷離沉睡中度過。知道有這樣一個人日夜陪在自己身邊,可廉幽谷卻沒能立馬認出:這是她的孃親。
葉箐站在程鳳昔之後,見到廉幽谷的時候,眸仁有某種情緒在向外流淌。但是因為人數眾多,這短暫的對視很快為人流阻斷,而她那雙目光也安分地隨著廉昌豐進入廳堂內,沒有了下文。
殷世煊對這家子發生過的風流韻事素有耳聞,見此一幕,似是而非地低頭笑了笑。
眾人擁簇著入堂,在後花園絮叨半日,臨近戌時吃罷晚飯,一日又這樣打發過去。
在這期間葉箐一直沒能和廉幽谷說上話。眼見著各人回房歇息,那滿霜風花的眼角處不由急得溼氣侵襲,暈出兩苒珠光來。
“岳父大人不用送了,這裡離春暉閣近,我們自己過去就好。”一行人送到遊廊盡頭,殷世煊開口作了婉謝。目光掠過那雙飽含淚花的眼,有些難以剋制地擰緊了心緒。
眾人已經依次離去。葉箐呆在最後,留到最後,卻終不見她離開的趨勢。
前頭程鳳昔接連喚了兩聲“小箐”,這位三十餘歲的婦人才依依不捨地拭去角淚,答應著跟了過去。
“廉二夫人。”
身後忽然傳來這樣的稱喚,致使邁步離去的葉箐手尖一抖,驟時停下腳步。回頭應向來人。
她並不說話,只是習慣性地垂手站在原處。小心看著他。
殷世煊為她這噤若寒蟬之色渲染得於心不忍,走上前去將她扶起,又道了一句:“小谷有白日貪睡的習慣,廉二夫人知不知道?”
那邊程鳳昔還在時不時回頭喊著“小箐”的名字,見太子正與其對話,就再沒好意思打斷地離開了。
好半天的心神不寧終歸安歇。葉箐也抬起眼簾回了殷世煊方才那句話,“民婦照顧小谷時日不多,不知道她有這個惡習。殿下若是不喜歡,民婦會勸小谷去改。”然後眉頭又垂了下去。
“廉二夫人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殷世煊將死纏在手上一隻小手牽把出來,遞往葉箐的方向,道:“小谷白天睡了兩個時辰,今夜恐怕是不能早睡了。可是我又睏倦得緊……廉二夫人如果方便,不如帶著小谷四處轉轉,等到她累了困了,再送到春暉閣可好?”廉幽谷隨著他的手勢踉蹌上前,根本不知狀態。
葉箐雙眼紅紅的,為這一句話驚異嚥下去幾分潮氣,“你說什麼?”渾然不知自己妄稱。
殷世煊輕輕彎了彎唇,“如果太晚,廉二夫人就不用送小谷回來了,哪裡方便就哪裡歇息吧。我夜裡受不得動靜,一覺到天明倒是最好。”
葉箐這才明白過來殷世煊的好心。從他手上將小谷的細手攙過,連連道了三聲“是”,恩謝萬千的情緒無以宣洩,差點大哭一場。
殷世煊故皺眉頭,沒有理會廉幽谷粘伸過來的小手。腳步匆行,很快就離開了留有母子二人的遊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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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殷世煊離去的方向,葉箐若有所思地嚥了口氣。然後回頭對著遊廊下的小人抿唇啞笑道,“小谷。”
廉幽谷歪回頭,面上還保持著因殷世煊離去而不捨的表情。沒有防範地接收到葉箐的慈眉善目,那一派表情竟不知怎地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你是誰?為什麼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