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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自己聽錯,瞪大眼睛偷窺殷世煊。那臉上一如從前波瀾不驚,未有表留拒絕之意。確實令她一大驚喜。
皇帝喝放下茶盞,毫無預兆地突然提到殷世煊的傷勢,問道:“你這傷勢恢復得如何了?下月祭禮可有影響?”
傷勢?
堂下廉幽谷與殷世煊不約雙雙一怔,注目到彼此之身上,面露疑色——殷世煊的傷並未向茹蕙宮以外任何人透露過。
廉幽谷心虛地埋下頭,只聽到那高處應答去一句“謝父皇關心,已經無礙了。”很快便將話無縫接了上去。
“嗯,這就好。”皇帝轉頭又不放心,“茹蕙宮整體翻修的事情安置得如何?能否趕在月底神農祭前完工?這個時間節點你好好腹算一下,與其讓房頂坍塌這種事再次發生,朕可以命人將惠心閣收拾出來給你們暫歇。等茹蕙宮休整妥當了再回也不遲。”
聽聞這一番話,殷世煊方才懸提在內的心這才安頓下來,“謝父皇關心。不過茹蕙宮只是小面積受潮現象,沒有永巷令說得那樣嚴重。加上兒臣居住的子衿殿已經修繕多次,樑柱整體已大改,故而確定無礙。”
皇帝點點頭,“也好,你自己宮中自己把控。”之後便沒此事上多加盤問。
可是,廉幽谷卻是不同了。等聽完這父子二人的所有話以後,她才突然明白過來:原來那次事故的原委,夫君是這樣對外描述的。
她小心翼翼瞅著殷世煊,那張臉孔如今心無旁騖,似乎自她安分地從他身邊消失後,他過得更為踏實,也更為淡漠如常了。
也是,以前是不知者不罪。以殷世煊的本事不說翻雲弄雨,至少不會受得任何人左右,位登大位也是綢繆中的事。可自從娶了她,成為她的夫君後,這裡頭的平衡便為之打破,平白地增加了謀事之餘的難度。有可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弄不好也有可能會攸岌性命。
廉幽谷想了這些日子,無論怎麼想都只能得出一個結論:自己果然是害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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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廉幽谷禁不住沉浸在漫漫自責中,她那懷中的貓倒是活泛過來了。
貓尾張揚意翹,不留神就跳上了一旁黃花桐木桌上。肆無忌憚地趴在上頭舐舔貓爪。
殷世煊無一例外地皺起眉目,瑜夫人見之卻是意外之喜,“我道這是什麼呢,毛茸茸的又灰撲撲,進門時也以為是貓,幽谷,這是哪裡來的?”說著就命宮女將之抱下。
廉幽谷答話前留心看了殷世煊的臉色,“回母親,這是我在御花園撿來的。”
“御花園……以前溫寧公主出嫁前貌似養過只獅貓,公主走後應將貓帶去了胡夷,我看這貓模樣有些眼熟,想必這是那獅貓留下幼崽長成。”瑜夫人越說興致越高,“葒兒,過來將貓抱去洗洗,看是不是獅貓的樣子。”
叫葒兒的宮女立刻上來,將貓接了過去。不多時就抱去後殿洗了澡。
瑜夫人這番話也剛巧勾起皇帝柔軟回憶,待見貓被抱走,一時間也浮生感觸,“朕記得溫寧出嫁的時候和太子妃年紀相仿,一晃兩年多了,現如今也不知在那邊過得如何。”
“是啊,記得溫寧公主平日最喜貓,連貓名都是找陛下親賜的。公主若知道那獅貓留有骨肉在母國,不知道會有多掛記。”
皇帝面露藹藹笑意,“這也好,瓜子相連,淵源流長。”轉去對廉幽□□:“幸有太子妃救下這隻貓,朕與公主隔江千萬裡尚能以物借懷。”
皇帝少有誇讚人的御口,當著眾人之面說出這套謝辭,可見一時親情流露,也確實是發自肺腑。而對於廉幽谷來說,這份誇讚也彷彿是自打進宮以來的頭一回。且語出自皇帝,以一勝十,甭提有多高興了。
瑜夫人見皇帝心悅,話也愈漸增多,“難怪了,貓身上塵土泱泱,原來是幽谷救回的?不是說撿來的嗎?”
廉幽谷剋制著沒有將原委嚷嚷出來,皇帝沉沉嘆了一氣道,“也是湊巧,這貓踏壞了華夫人的草坪,這才被揪了出來。”皇帝未將過程詳述,而是笑對著他的兒媳去問:“太子妃是如何知道幼草生存之道的?按理說草地摧殘至此,這貓作為罪魁禍首,是很難有機會開脫的。”
面對這一問題,被“華夫人”三字引起注意的殷世煊,也將目光凝注去廉幽谷身上。卻見廉幽谷似乎卡殼了似的,眾目睽睽中竟埋頭思忖了起來,很久之後極為不協調地答來一句話,叫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單單吟誦此一句,確是字正腔圓,飽含深情。
連皇帝亦為之所感染,竟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