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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剛封太子妃,守護工作也是眼下重中之重。考慮到廉幽谷她本人自帶的不安全因素,殷世煊還是煞費苦心地為這堂課做了完好的備案——請皇帝賜宮前碎香閣,並拜公孫煜為少傅,將教學地點引至了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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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香閣已經空置有些年頭,門上的牌匾也因華夫人相中而搬換到原來的八姡��チ恕K�院艹な奔淅錚�橄愀笫敲揮兇約旱拿�值模��鍶艘簿鴕雲渲幸蛔��っ�莆街��小壩襻丁薄�
“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這樣一幅門聯以楠木篆字掛在“玉岫”的入口處,配以新植的兩片鳶尾花壇在側,情景倒是再合適不過。
廉幽谷隨著黃門一路跨過附聯的大門,進去兩步路程,又見到一幅從假山上作水而下的水幕屏障。
這時內部宮女紛紛出來迎接,在水幕旁跪了安。起身之時,不遠的水亭處傳來一縷杳杳清音,極有韻律地與身邊水聲潺潺一淨一動相呼應,令人聽之一掃明鏡,心無一物。
宮女見廉幽谷都聽呆了,盈笑著挽手往裡請道:“娘娘,公孫少傅已經在裡頭等候多時,請您跟我來。”
於是,除了百雀,其餘茹蕙宮的人都告命退下了。然後廉幽谷由這個名喚春蘿的宮女帶去見公孫煜,開始她的第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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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公孫煜正坐在水亭邊,偷閒試了一把新琴的音色。廉幽谷無聲無息靠近的時候,他的反應沒有那麼快,幾乎是有些不體面地和對方打了照頭。
迎頭的小葵花今日容光煥發,新著了一身嫩黃綴朱花又格外稱膚色的輕薄小襦。上衣的肩上繡了兩隻透明羽蝶,和著她眉間忽閃又靈動睫羽一般,柔柔嫩嫩很可愛。透紗外袍仍然稍大了些,瘦小身子骨被顯襯的仙氣飄逸,雖然與頭上簪的霧絲對笄十分登對,但總體上來說還是不太健康。
反觀自己,公孫煜握了握拳頭——真是強壯得狠啊。
怔納了好一會,他才想到起身給太子妃請安。
廉幽谷根本不解這些人動不動下跪的意義,倒也不客氣,很自在地坐在了公孫煜留給她的位置上。示意他起身。
公孫煜從不在禮節上作馬虎,這倒是頭一次身心輕鬆,沒等對方開口就回到了自己座位。
水亭之上,二人就這樣跪坐著。直到春蘿抱來兩套完整版的《詩經》和《禮記》文獻,分別放到他們面前,這堂課就算開始了。
公孫煜一直保持笑眯眯地神情看著她,亮開嗓子道了一句:“我們上課了,小葵花。”
廉幽谷愣了一下,卻見公孫煜連頭也不抬地又接著補了要命的一句:“上課這件事,你知道是子煊要求的啊。該怎麼做,做成什麼樣子,你心裡有數吧?”
廉幽谷望著案前的書,極為勉強地嚥下口水。
“跟我翻開第八頁,我們直接從《桃夭》開始。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少傅有模有樣地解釋說:“這是一篇新婚賀辭。世人以桃花譬喻,讚美喜娘年輕漂亮,明豔標緻,祝禱新娘婚姻美滿,家族興旺。”
廉幽谷知道這是好的象徵,所以也很耐心地將詞本看了一遍,雖然和鬼畫符沒有兩樣。
緊接著,公孫煜合上《詩經》,從肘下又出《禮記》,隨意翻出一頁,展示給廉幽□□:“翻到這一頁。”
“聘禮,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所以明貴賤也。介紹而傳命,君子於其所尊弗敢質,敬之至也。三讓而後傳命,三讓而後入廟門,三揖而後至階,三讓而後升,所以致尊讓也。
君使士迎於竟,大夫郊勞,君親拜迎於大門之內而廟受,北面拜貺,拜君命之辱,所以致敬也。敬讓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故諸侯相接以敬讓,則不相侵陵。”
讀完第二節,公孫煜抬起頭很享受地記下廉幽谷聽完時的表情。還不等對方將眼珠擴寬的程度放緩一些,他又馬不停蹄地將書翻到十七頁,自顧續讀:“孟春之月,日在營室,昏參中,旦尾中。其日甲乙。其帝大皞,其神句芒。其蟲鱗。其音角,律中大蔟。其數八。其味酸,其臭羶。其祀戶,祭先脾……”
讀完這段,又毫無預兆地回到了《詩經》。
就這樣,在公孫煜滔滔不絕地朗誦聲中,廉幽谷跪坐席上,一震震毛骨悚然的凌遲之痛從腳跟刺穿到她的心肺,再從心肺痛到嗓子眼。將其早上吃的冰鎮蓮子羹消化地乾乾淨淨,胸口皆隨之乍暖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