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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公孫煜的問題,“公孫姑娘目前行程到哪兒了?”
來人答:“昨日已至西門關,再過兩日,就會抵達盛京了。”
殷世煊若有似無地“嗯”了一下。
黑衣人以為還有囑咐,便問:“需要將公孫小姐接進宮麼?”
“進宮?”殷世煊的眸子忽則奇淡無比,連帶流露出的口吻皆蘊含少許素瑟寒冷,“不必了,命人將城北別苑收拾一下,人進城後,直接送到那裡去。”
黑衣人遲疑了一下,“殿下不打算以其妹籠絡?”
殷世煊冷不然覺得他今日有些多話,徐冉起身,將袖口赤蛇的浮繡細捋了一遍。眼裡瞧著,嘴裡深幽的聲音仿似從另一個世界飄渡而來,面對著的正是庭院的大門,公孫煜離去的那個方向,“這世上有一種人,聰敏慧智,浪羈灑脫,不受世俗束縛不受強權攏制。聯姻這種東西只會令他們更為反感,與之相較,知交、尊重、恩義才是他們的死穴。否則,適得其反。”
如此說來,黑衣人終於有點明白為什麼這些日子總是在做相互矛盾的事:一面假扮山匪劫持公孫姑娘,一面又從自己人手中將她解救回來。究其這些,也許就是主家說的“恩義”之類吧。
往下無事,黑衣人很快地沒入黑夜中,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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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庭院,僅栽植了兩株清素遺古的嘉慶子。淮水一帶約莫四月中旬開花,到了盛京,花期稍稍後滯,所以到了四月底,它們剛巧保持著滿枝怒放的秀麗姿容。
所有人離開後,殷世煊在這清香滿溢的院子站了很久。放下手心渥汗的書卷,揚頸望頭頂之殘月,眸色中忽然浸染了白細瓣中的點滴露珠,透徹淨亮。
“嫻收春意窮書卷,偷取花魂盡影娑。”
幽美又略帶悽曠的聲音從院中傳到廉幽谷的耳朵,掀起春風陣陣舒逸。一花一樹,無不為此變得立體分明,鉤織出一個令她深深憧憬和企盼的世界。她呆呆望著那花下的人,花下的月,交錯間似感受到了天和人完美融合的畫面——只是在這畫面中,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所以感受到一股難以顯見的矛盾感,和寧亂感。令她一度以為,她的夫君其實是從仙宮來的謫仙,生來就揹負著某種眾生的使命。
大概是這種沉重的壓抑感不經意傳染到了她的身上。沐浴就寢後,廉幽谷躺在偏殿的小榻上輾轉睡不著。滿滿地都是殷世煊李華下投目凝月的那副畫面,甚至每每去猜測他那時的心思,她都會不由自主嵌著一陣胸悶。
廉幽谷既興奮又很不習慣。到了子時,猜到殷世煊已經入睡,她終於忍不住披衣起身,去往殷世煊的帳榻之中。
這樣傻兮兮地抱腿坐在他身邊,虔誠地觀摩這張面若驚鴻的臉,她心裡很難不平復下來。
過了一會兒,連她都以為自己是坐著睡著了。身下殷世煊一動不動,夢囈間正又撩撥起她昨夜沒有完成的事。
雙手剛要撲上殷世煊的肩頭,迎面而來一雙大手,幾乎同時將她的魔爪套牢,著力將她推回原位。
緊接著,殷世煊一對黑晶石般的眼睛絲毫不顯睏倦,隨著動作一齊亮出譎異的光芒。然後淡若無意地眯了眯,冷森森地問身上的人:“你又來了?”
廉幽谷急忙打哈哈,收回犯案的小手,胡亂在發紅的臉上虎摸著。
殷世煊也很疲憊地坐起來,目測往床內縮了小段距離。又問:“你來了我便順道問問,方才小煜走的時候他和你說什麼了?”
廉幽谷極不自然地垂下頭想:關於茅房的約定,應該不能告訴夫君吧。
這種反應早在殷世煊意料內,他的表情已和昨日不同,顯得過分平靜,“既然這樣,我交代你一個任務。從明天起,你就去跟小煜唸書,能開口說的,就不允許沉默。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你只要能做到我滿意,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考慮滿足你。”
☆、第一堂課
“你只要能做到我滿意,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考慮滿足你。”
這句話,殷世煊或許是相對宮內約束與起居規矩而言。不過廉幽谷對這番話的解讀,顯然又到了另一個層面。
尤其是他還在事後補充了一句:“言出一諾千金。”恰是緣巧地打消了廉幽谷一臉懷疑的心態,令她足足興奮了一個晚上。
所以第二天一早,殷世煊早朝過後,按照老規矩在承明殿小坐了一會的她,就興沖沖地跟人去了一個叫“玉岫”的地方。
對於此行,殷世煊的安排早在晚前就開始準備了。廉幽谷身份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