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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正和一群小宮女圍在一個水坑邊嗑瓜子。翡翠悄聲靠了過去,愁愁哀哀地小聲換了聲“娘娘”。也不知人聽沒聽見。
一起嗑瓜子的小宮女耳朵最尖,拿手肘戳著娘娘提醒了句:“娘娘,有人叫你。”
廉幽谷回頭,喜笑顏開,熱忱地往翡翠手中塞了一把瓜子,“來來來,我們正在講鬼故事,快湊個熱鬧。”
翡翠臉上的表情也不知是憂心還是忡忡。頰上肌肉輕撇了兩下,又維諾道:“娘娘,晚膳已經備好了,婢子是來接您回去吃飯的。”
“回去?”廉幽谷沒有動身的意思,嘟囔著:“我不餓啊,你自己去吃吧。”然後湊近烏壓壓的人堆中,繼續聽故事。
“可是……殿下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了,您二位還是一起用膳吧,以免……以免……”
不待翡翠編出個嚇死人的理由,廉幽谷光是聽到“殿下”兩個字,人就已經飛了。
翡翠真是哭笑不得——果然一物還需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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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太子一行很快就到茹蕙宮的,不知道為什麼等了很久,依然沒見到內監來報。廉幽谷莊嚴又隆重地在宮門口乾巴巴等了好一陣,從嘴裡絮絮叨叨到最後寡言不語,總算是因各種原因把這股興奮勁冷卻下來了。
利用這個無聊時間,廉幽谷好容易把足尖的五彩玳瑁繡花鞋研究了透徹。絲線有五百三十一根,花瓣有三十六葉單片,鞋掌超過手忖一半的尺寸,形成每一組合步子的距離……好像有四歲小童的身高差不多吧。
抬起頭時,別的沒有瞧見,剛好一個憨態可掬的四歲小孩兒闖進她的視野,正好當了參照。
小孩兒身高不高,至少比手他裡擰的食盒高不了多少。但他的動作與其說是擰的,倒不如說是抱的。食盒只有三層,但足以將小孩兒從臉部到膝蓋遮得嚴嚴實實。暮靄中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隻食盒長了腳,正在皇宮裡閒蕩。
廉幽谷心情值又升高不少。碎步小跑地跟上前去,好奇地與食盒小孩兒搭訕:“你誰啊?”
小孩抱著食盒很吃力,瞟了她一眼,沒有答話。步子很堅定,往茹蕙宮的放向繼續走。
他身上穿著的是殷世煊那身盤雲廣陵袍的縮小版,很華麗也很可愛。廉幽谷忍不住牽著他的衣領將他帶了一程,只是沒想到他很倔,掙扎著就將來人的好意排除,自己孤身一人鑽進了茹蕙宮。
廉幽谷意外地“嘿”了一聲,對於這個牙都沒長齊的稚嫩小孩不知怎的想到“酷帥”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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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茹蕙宮半里外的宣武殿內,皇帝、國相還有方才失蹤的太子殿下剛談完太子妃歸省的事。
國相悠悠然品了口御前大監呈來的雲山霧茶,神情飛揚,好像很享受此刻的人生狀態。
皇帝面上依舊是老樣子,輕輕摩挲著龍座上鎦金繅形的龍鬚走向,笑容是一貫平靜又帶有威芒的固定樣式。
當他露出這副表情狀態時,只有大監才諳知聖主所表達的真實含義。所以大監呈茶退下前,特意恭維地用另一種方式表達了這種理解。
“相爺。”大監滿面笑容,小聲喚起廉昌豐的注意,“相爺,這可是藏地進供的雲山霧茶,是傳說中只生長在西瑪拉亞高山之上極其罕見的百年青茶。一百年前,採茶師高壽仙逝,通往絕境的天梯由此失傳。所以眼下相爺評品的已是這世上僅存的絕品。”
這種話說得受用者一度飄飄然。不過明人皆知這種絕品今世只能由皇帝賜福才能享用,品完後自當要謝恩為示。廉昌豐是精明的生意人,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紀的緣故,竟然忘記了這檔子事,只讚許了一句:“確實極品好茶。”後來在大監的提醒下,他才覺察到自己的無心之失,補充了句“謝陛下恩賞”之類的話。
對於這種伎倆,皇帝不以介懷,一旁坐了許久的殷世煊卻有些拘氣。眸子漸起寒霧,任誰都能感受到那道凌厲的戮色,大監及時在前遞來的一個眼神,殷世煊心中剋制,這才沒有話到嘴邊。
“見深。”
大監正色應道:“臣在。”
“朕記得剩下的那袋雲山霧就在御書房,你命人送去茹蕙宮,太子妃應該喜歡這些新奇的玩意兒。”
這話一出,身為太子妃的父親,和身為太子妃夫君的兩個人齊齊謝禮,異口同聲道了句:“謝陛下聖恩。”
雖然廉幽谷目前首先的身份是北周的太子妃,但廉昌豐畢竟是剛嫁女兒,這個“謝”倒也抬得住他的身份。
皇帝微微一笑,“幽谷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