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蕩然無存,此等大過,受大辟之邢綽之有餘。”
皇帝倏爾話鋒一轉,“然則,天家之子,德行敗壞自與長輩教養有諸多幹系。太子其一、廉相其二、朕也不例外。念在其稚子無知,死罪可緩,觀其日後行為再作定奪。其間禁著鮮衣釵環,禁食珍饈玉瑤,禁乘王公之車。最後,流於宮外,自行造化,考核半年方可回。期間若有不尊旨意行為,得民舉報,即行大辟!”
說到底,這便是流放死緩,已經是皇宮貴族裡頭極其重邢。殷世煊時下有些拿不準,皇帝會否再有法外之情。
卻聽皇帝又接著道:“見深,以上懲罰撰文下發邸報,全國張貼,太子妃流放期間若得臣民舉報,依旨行事。”
這下就算鐵板釘釘了。
“至於太子,神農祭禮一事有過無功。除安撫盛京民意外,半年之內下放渝州、洄洲、冀洲等地,代朕視察民情,將功補過。”皇帝以雷霆之勢連罰二人,堪稱果決又無情。像是為了統一明日早朝之時的口徑,末了反問了句:“諸卿可有異議?”全場竟一時未能反應。
要說反對吧,這些個懲罰已經是重中之重了。要說贊成了吧,又好像哪裡不對勁。
殷世煊這時倒是想起公孫煜曾為他出謀劃策:出宮暫避之計。此番皇帝連降二旨,一個流放一個視察,殷世煊和廉幽谷竟一道了出宮。這當真是巧合?還是巧合?
時下殷世櫟自然無話。既然廉幽谷攪黃了他的偷樑換柱,末了惹出大禍,又由她來背這口黑鍋,也是不賺不虧。
而廉昌豐在方才皇帝的一句“廉相其二”的驚魂中尚未回神。思想此事未有牽繫廉府半絲,也是萬幸中大幸。除了對殷世櫟的小把戲忍氣吞聲外,其餘倒沒甚想法。
可想這裡頭最為無辜的,應屬本算一番好心的廉幽谷了。
方仲元堪堪望著這個丫頭,明明事不關己的,卻在皇帝“長輩教養”之列又加上了自個兒——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沒有保護好她。
最後,果然無人上表,這件事情也就終於有了定論。傷情整頓之事交由太子處理,二人十日內調休完畢,便奉詔出宮,該贖罪的贖罪,該補過的補過。時下就各回各宮。
~
宣武殿外,一眾人等碌碌遠去。方仲元身負外臣的身份,為不給廉幽谷添麻煩,便也未說什麼地走了。
最後只剩殷世煊與廉幽谷兩名“罪人”杵在宣武殿門前,尤像同是天涯的“淪落人”。只是,廉幽谷身上是有些許頹萎之色,而殷世煊身上則是負罪之感。
殷世煊大概從來沒有想過,為了解開這個死局,會讓一個女人來替罪。即便這件事情看似已經解決,可在眼下,他心裡最後的那一點自負為愧疚湮沒,根本沒有慶幸可言。“回去吧。”身旁的廉幽谷與他並肩走著,他動了動手指,沒有去抓住她粘過來的小手。
“娘娘!”隨著翡翠一聲驚呼,身旁的影子似乎向後栽倒過去。
身手敏捷的殷世煊立刻抽手抱住墜落的小身子,臉上終於不再是那麼冷冰冰的容色,嗓音亦幾分顫抖地去喚她的名字,“廉幽谷?”
這是廉幽谷第二次昏迷,而此時據之先前,更似有七竅流血的徵兆。
“娘娘怎麼了?”皇帝傳召明明交代以“身體尚好”為前提,廉幽谷為何瞞著不說?
“婢子也不知道,婢子只知道娘娘膝蓋有裂損,不知道有無什麼其他內傷。”翡翠已經開始慌張啜泣,但確實道不出所以然。
“膝蓋骨有傷?”想起方才自己責令廉幽谷跪好的一幕,殷世煊勃然大怒,“為什麼不早說!”
說完也不等翡翠再答,而是將廉幽谷打橫抱在懷裡,健步如飛地往茹蕙宮趕回去。“快去叫御醫!”
所幸,御醫來的速度並不亞於殷世煊。雙方几乎同時踏入茹蕙宮,話未多說,殷世煊便將廉幽谷抱於榻上放好。
“殿下。”御醫見病人情況不好,擔心大出血之狀。遂斗膽請殿下將太子妃抱著,“殿下,娘娘如此怕是有內臟出血的情況,千萬不能再挪動躺下。煩請殿下保持原狀,待我等為娘娘施針止血之後,再放榻上不遲。”
殷世煊點頭,自當應了這要求。
只是一頓施針敷藥下來,竟連連兩個時辰不止。御醫各個揮汗如雨,累得手指發抖。一眾婢女候在外頭,想哭又不敢大聲。
反是這位太子殿下一動不動就這樣抱著,像護著一隻一碰就碎的瓷壺,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未有任何抱怨之態。
三個時辰後,內臟出血的情況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