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樂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高階這個詞一下子讓敏感的她想到了妓,女。沒什麼本質區別吧。說不定有一天,我也必須像她們一樣出賣自己的肉體。可是在那天到來之前,我的尊嚴已經在此刻喪失殆盡了。恨嗎?對年羹堯?暗暗搖頭,談不上。在他眼裡,把鈕鈷祿氏孩子弄掉的是我,闖禍的是我,他沒錯。怨嗎?對那拉氏?輕輕皺眉,說不上。在她眼裡,或許早已容不下另一個分享她丈夫女人的存在。怪嗎?對四阿哥?淡淡眯眼,不知道。這事兒,看起來似乎和他並沒有直接地沾邊兒。
雖然這麼說,可是心底那股被壓抑了的情緒仍舊沸騰咆哮著,好像一壺即將燒開的水,下一刻就要冒泡翻滾,消滅掉曾經靈魂深處所有不被高溫允許繼續存在的原始細菌。
泛著血泡的手指關節彎著好半天,被冷風凍僵。強迫著手腕湊到嘴邊哈了口涼氣,抬了抬完全沒有知覺的後腳跟,機械地垂下頭,努力控制住臉部的表情,不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疲憊和透支到極限的虛弱。我不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等待被救贖的奢望對於我而言更是一種虛幻,繼續往前,能救我的只能是自己。
少女堅定地咬了咬牙,閉上眼,動用渾身力氣,終於往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又靠近了些。
“門人年羹堯帶著妹妹特來四爺府上請罪,懇請四爺饒恕。”男人拖著音說得很慢。清晰的每一個字傳進了少女發紫的耳朵。請罪?罪也是要請的。好像請客,請旨,態度是需要絕對的恭謙的。不過,請的物件不是人,不是黃布綢子上的大字,而是罪責,罪罰,罪名。請的方式也是主動的,在你責罰我之前,自覺地認錯。態度是從前門一直跪到府邸門口的寫照,已經完全不能用恭謹禮節之類的詞來形容,而是一種畸形的變態。失去了平等身份的下一級官員,只要想攛掇往上,就不能不沒有這種變態。恐怕,這也是《厚黑學》竭力想嘲諷的吧。真是奇怪的組合,他一邊看著那書,一邊往被嘲諷的方向去做。看著男人那熟悉的寬大背影,忽然想到他曾經轉身微笑的模樣,那時他說,有機會會朝著她一個人笑,那句話說得離現在已經很久了。發生了很多事,現在怎麼突然想起這個?思緒一下子變得混亂,手指彎曲得幾乎變形,就在男人再次重複方才那句話的時候,少女趴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小蝶!”人群中衝出早已按捺不住的身影,方出淤一身單薄的長袍,連外襖都沒穿,箭一般速度地摟住倒地前的她,溫暖在被憤怒堆滿的胸口,喘著氣,睜大了眼,迎接年羹堯怒極的目光。
就是他!那個男人!幾乎一瞬間,獵狗般靈敏的觸覺嗅到了氣味。年羹堯長吸一口氣,手腕捏得咯咯響,若不是礙於現在的局面,他簡直就要走過去揍人了。
一個文弱書生!
一個滿人走狗!
兩個男人火光迸發敵對的視線中,得出彼此腦海中的結論。
看熱鬧的人更加的歡騰了,戲劇化的一幕除了惹來嘆息搖頭咂嘴之外,如同擰開水龍頭的竊竊私語悉悉索索地四面八方湧了過來。“怎麼又跳出一個男人?”“他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他是那個女孩兒的情人嗎?”“他長得也很出色啊!”“這兩個男人怎麼看著像是要決鬥?”
先前一撥人紛紛疑惑地問向仰直脖子踩在貨郎擔子上的王老二,連同貨郎,兩人均是疑惑地搖頭,躊躇著正不知該在自己的邏輯故事中給方出淤編派上什麼身份來吸引別人的注意。
恰在這時,那扇無言的大門緩緩開啟。“年羹堯,四爺叫你。還有你妹。”李衛蹙著眉,看了看圍觀的人群,一揮手,“散了吧,看戲,到香軒閣瞧去。惹惱我們爺的下場,就是這樣。再看,輪到你們了。”話說到一半,人潮已經散開大半。如夏天午後雷雨前的烏雲,突然的來,又更快地散。
人潮褪盡,少女微微張了張眼,在方出淤的臂彎裡和年羹堯殺人的眼光下,隱約看見大門深處一抹瘦削的身影。人散了,他卻來了。彷彿一直就那麼站著,站在那棵碩大的桂花樹下。
☆、CHAP 29 波瀾疊起
這是什麼狀況?
矗立在方濯蓮眼前緊閉高聳的大門延伸刺激了她的想象。進去四阿哥府邸好半天沒有出來的哥哥會被五花大綁?亂棒捶打?還是被命令或威脅著以他最瞧不上的方式匍匐在滿人皇子的腳邊?不管是哪種情形,都叫她再也無法等待了。已經整整一天了。大門再也沒有開啟過。若不是清晨那起負荊請罪的事件,叫人簡直就要懷疑那門是否已經被石化了,還有裡面的人。
哥哥的脾氣太好,早上若不是受了那樣的刺激,絕對不會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