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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之甫救得那少年,卻聽到珠兒在身後一陣悽聲尖叫。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求評麼麼扎
☆、無水(下)
夜半西風驟雨,燭火昏黃。
寢帳中珠兒已熟睡,可恍似睡的極不安穩,兩道秀眉緊蹙,面上似也帶著些許驚怖的神色。
白承之摸摸她的臉,起身去將朱窗閉緊,依稀間又瞧見屋外的青草池塘、水榭琴臺。
雨水落入池塘,伶仃鳴響。
恍惚間似有一隻男子的腳踏在水上,一掠數丈,眨眼間已落在了水榭琴臺之上。
白紗簾後,一個容顏俏麗卻滿臉陰鬱之色的黃衫女子將臉轉過去,怒道:“你都已經打贏了,還闖進來做什麼?難道是想恃強非禮麼?”
白衣男子微一怔,蹙了蹙眉道:“方才在下失手,一劍刺傷了姑娘,好生過意不去,所以想送一瓶傷藥給姑娘!”說罷將一個白瓷瓶子放在桌上,又道:“此藥有奇效,敷上之後非但可以止痛,將來傷口癒合也不會留下一絲疤痕,姑娘大可放心使用。”語畢便轉身而去。
黃衫女子吃了一驚,回頭喚他,不料自己失血過多,眼前一黑,登時昏倒在地。
昏迷之前突然想起來,自己以“琴中劍”聞名江湖,也不知是誰傳出的謠言,說只要有哪一位江湖少年的劍法能勝過她,便委身下嫁。近來她已打發掉許多比武招親的少年,今日陡見一名持劍白衣人出現在無水別莊近側,既認定他也是來比武招親的,二話不說便動起手來。
可他打贏了自己,為什麼卻要離去呢?
白衣少年見她昏迷,不由有些著急,眼見四下無人,也顧不得男女之嫌,輕輕解開她的羅衫,將傷藥塗在創口。
醒來後三言兩語已經問明白,原來他只是碰巧路過。
瞧著那少年清俊的臉龐,她的心不覺有些痴,眼珠兒一轉,回頭說道:“可是江湖上人人皆知,胭脂琴娘比武招親,你打贏了我,怎可不娶我?”
卻見那白衣男子一臉為難之色,良久也不答話。
她本是馳名江湖的絕色佳人,原本以為只要自己肯點頭許婚,天下間沒有一個男子不會欣喜若狂,可他的反應卻如此為難,恍似是自己非要貼著他不可。
羞怒、委屈、再加上憤恨,她的淚水奪眶而出,怒道:“也罷!既然你不肯,我也不要活在世上丟人現眼——”語畢即飛跑出去,投湖自盡。
白子男子吃了一驚,飛身而出,攬住她的纖腰將她救回水榭,抓緊她的雙手道:“我是不曾聽聞此事,才有些驚訝,似你這般貌美的女子肯委身下嫁,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肯?”
黃衫女子聞言,臉上登時泛出一絲嬌羞笑意。
春去秋來,光與影暗暗置換。
淡煙衰草小池塘,水榭琴臺上的白紗迎風飄舞,紗簾後隱約一聲女子悲傷急促的嘆息,她抓著那白衣男子的衣袖,卻被他無情甩開,整個人跌倒在地。
白衣男子面露不忍之色,卻依舊狠心背過身去。
沉默半晌,那女子目中淚泫冷冷道:“你答應過不會離開我的!”
白衣男子蹙眉,“昔日恩公培育我成材,便是想有朝一日我能夠助他一臂之力,如今他有此求,我如何能不去?有時候男人的肩膀扛的下整個天下,卻扛不起對女人的一句誓言。是我對不住你,你便當我是背信棄義的小人吧!”他拔劍,截下自己的一縷黑髮,“今日我與你斷髮絕義,從今以後,你便不再是我白衝的妻子。”他伸手輕撫她的臉,柔聲道:“你這麼美,天下間肯對你好的男人不計其數,以後不要將我這個為人不齒的負心浪子放在心上,我不值得!”語畢手輕輕放下,將截髮遞到她手中,她卻不接,任其在風中散成千萬縷,而他的人也像一陣風一樣,漸行漸遠。
冷風吹得紗簾不住搖擺,那女子怔立許久,突然間仰頭一陣大笑。
倏爾一陣電閃雷鳴,蕭索秋雨漸落。
女子返回閨房,看著鏡中自己的絕世容顏暗暗道:“原來以美色惑人根本得不到男人的真心,可倘若我生來是無鹽嫫母,當初你還會多看我一眼嗎?”她又笑了幾聲,拿起匕首,登時將自己的臉劃的鮮血淋漓。
珠兒自噩夢中驚醒,那張可怖的血臉依舊在她腦中徘徊不去,悽聲哭喊道:“你不要劃我的臉啊!不要……不要……”
白承之抓住她的手臂,喚了許久她才霍然轉醒,撲入他懷中泣道:“方才我夢到了琴娘,她說要劃花我的臉,我流了好多血——承之哥哥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