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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不以為意,搖頭道:“人總是傷在我手裡,我不能不管!大婚一事皆由皇祖母一手操辦,我倒不必想那麼多!”
藍衣女孩見他不聽勸不由有些著惱,跺腳恨恨道:“說了這麼多廢話,你不就是看她長的漂亮,不捨得丟下她罷了!莫忘了,你答應過等我長大以後會娶我,我現在可是你的小王妃,你若不把她丟下,我便不理你了!”
和王頗感驚訝,卻不說話,明顯一副不肯丟下那紫衣少女的模樣。
“早知道男人都是朝三暮四,到處沾花惹草,我走了,再不回來了!”
語畢便從窗子裡飛竄出去,一溜煙飛出了老遠,惹得護在車旁的侍衛挑起簾子詫異問道:“殿下,雪瀾小姐這是要去哪兒,要不要派人跟著?”
和王好笑地搖頭,“放心,她自來便是這副模樣,等在外面鬧夠了,自己便會回來,不用理會!”
車馬遲遲,一路經過建康西郊萬梅園,寒梅始發,恰如雲堆雪簇,風一吹,萬枝搖擺,姿態之曼妙又如亭亭玉立的少女舉手擺弄著頭上的玉環珠釵。
卻有一對禁軍守在門口,為首的一身白衣鎧甲,正是白潁川,只聽他提高聲音道:“和王殿下,末將奉太后娘娘之命,在此恭候大駕!”
車中和王聞言,頗感一絲詫異,“早知皇祖母會派人相接,沒想到竟派的是你,還接出了二十里遠!”說罷掀開帷帳,款步下了馬車,徑自走到白潁川面前,將他細細一打量,微笑道:“經年未見,你變了不少!”
白潁川心下微一激動,含笑道:“是,兄長風采也更勝往昔!”
“兄長”二字一出口,兩人便禁不住互抬起手臂在彼此肩上拍了幾下。
說起來白潁川之父白承之乃是華帝蕭城璧之義子,與和王之父平江王爺從小一塊兒長大,平江王爺一直視其如兄。只可惜這位兄長英年早逝,留下的孩兒自八歲起便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於是平江王爺便將其接入府中,與自己的孩兒一同教養,是以這兩人之間自小便結下了兄弟之誼。
後來白潁川十七歲時,向平江王爺請旨入京,因其父當年曾為禁軍統領,便想在禁軍中謀職,日後若能像父親一樣做到統領的位置,亦算是子承父業,想來父親泉下有知也會感覺到安慰。
如今已過了五年,他已坐到副統領的位置,與統領之位只有一步之遙。而太后也對他甚是疼愛,如同親孫子一般,此番迎接和王進京,自然是要派他前來。
思起太后之吩咐,立時道:“兄長旅途辛勞,太后娘娘特意囑咐,讓殿下在此休息一晚,明日整頓車馬再入建康,梅園清雅,想必兄長定也喜歡!”
和王皺眉,眼下午時剛過,要入建康皇城也只在兩個時辰之內,皇祖母竟要自己在這裡耽擱一晚,這似乎不大符合長者思念孫兒之心,面上卻笑道:“稍作休息也好,你我還可敘敘舊!”
不料白潁川面帶微笑,拱手道:“太后娘娘吩咐,請兄長一個人進去,園中自有人替兄長引路。”
和王蹙眉,稍加思慮已知其中定然大有文章。
萬梅園為建康十大勝地之一,隆冬之際,時人多以踏雪賞梅花下煮酒為樂。
和王款步而入,迎面便是萬株梅花香雪海,曲折的梅林小徑四處疏影橫斜,走了十來丈遠,林中忽然傳來一陣素琴的奏鳴,初時溫柔靜豔,恰如暮春時飛舞在江邊的柳絲,三月天飄在江南橋頭的青碧油紙傘。彈了一小節,指尖一滑,音調漸高,又好似百鳥齊鳴,彩雀飛舞。
那半隱在梅樹下撫琴的卻是一個一襲煙青色羅裙,外披一件紅狐裘的秀麗少女,五官精緻玲瓏,楚楚可憐,尤其一雙手纖白細柔,猶如寸寸軟玉,放在素琴的七絃上,別有一番攝人心魄的味道。
和王走近時一曲已畢,那少女秀頸微仰,也正看見了他。
“好一曲《鳳來》!”
和王微笑,稱讚了一聲,那少女慌忙起身,曲膝施禮,“小女謝氏絲言,奉太后娘娘之命在此恭候和王殿下!”
她年紀尚輕,又是豪門閨秀,初次與陌生男子這般單獨對話,聲音即小又輕,還一直低垂著頭,纖手握成拳,緊抓著衣襟,除了要緊的話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和王瞧著好笑,默想片刻,目光越過她,停在梅樹下的七絃素琴上,悠然道:“好一張綠綺!”走過去款款落座,盯著瑤琴嘆息道:“當年我走遍天下找尋綠綺,就是為了有一天能用這張琴彈一首曲子給她聽,可惜還不曾找到,卻已記不起她的樣子!如今,就算她站在我的面前,我大概也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