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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王大喜,“那鳳鳴之琴正在孤之寢宮,若公子喜歡,不妨與孤共輦,回王宮一敘!”
當日王駕回宮,月夜隨行。
上車前,兄月明抓住他的手臂意欲制止,規勸道:“你這一去,自此後舉國上下可都要將你當成竹君的入幕之賓!”
月夜淡淡道:“我只求能救得雪蕊一命,至於如何善後,怕還要多勞煩兄長替弟排憂解難!”言罷自上了車輦。
駟馬齊行,奔向王宮。
當晚竹君寢宮便起了一陣鳳鳴琴音,那琴曲清雅雍容,宛若迴風。
夜郎王斜倚王座,淺酌瓊漿。好不容易聽他彈完一曲,見窗外夜已微涼,月明子夜,遂起身上前道:“公子之樂,果真雋雅非凡,猶如雨露瓊漿,聞之如醉!”
月夜淡淡一笑,“竹君喜歡,臣可再奏一曲!”
夜郎王急道:“不必!良宵難得,公子既來相陪,難道還要孤聽一夜琴曲不成?”忽將手放在他肩上,“你想要什麼,孤都可以成全你!”
月夜乍一回眸,片刻沉聲道:“如此,多謝竹君!”
鳳棲梧桐下,綠湖公主握手成拳,見寢宮之中燈燭忽滅,禁不住一拳重重擊在樹幹上。
卻只在瞬息之間,燈燭重新點亮,鳳鳴琴又響了起來,一曲接著一曲,直到天亮。
宮門開啟,月夜走了出來,明珠冠帶甚是整齊,除卻眼底頗帶疲憊之色,瞧起來並無異樣。
其實昨夜王宮之中無人不知,月夜公子入竹君寢宮奏了一夜的鳳鳴琴,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門開時,綠湖公主也曾闖進去,夜郎王衣衫冠帶如同昨日,見女兒大膽闖入,卻連眼皮也不曾抬,以手撫額,面上滿是挫敗和不甘。
如此俊美又強勢的男子,令堂堂國君在他面前虛弱不堪,儘管他心存褻瀆之意,卻終究無能為力。
月夜稍理衣衫,正欲出宮而去,忽聞得身後綠湖公主一聲冷笑,“有誰能想到向來高貴自持的月夜公子竟然也會對國君屈膝承歡,奏琴以樂之!那個半老不死的雲羅老太婆,就值得你做出這麼大犧牲麼?”
月夜淡淡道:“救命之恩,自當以命相報。彈琴以悅君,也算不得什麼。”
綠湖公主柳眉緊蹙,“我不懂!倘若是我有性命之憂,你也會為了我而犧牲自己的尊嚴名譽,來向父王求情嗎?”
涼風幽襲,梧桐葉上的夜露落了一地,風影下月夜微微一笑,“公主乃國君唯一愛女,又怎會有性命之憂?”言罷舉步離去。
綠湖公主搖頭大呼,“我不信!你的目的根本不是巫醫雲羅!月夜,你說啊,你為什麼不說?難道我在你眼裡,連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也不如麼?”
☆、青廬女
山中三日,前兩日暴雨如注,第三日驕陽似火。雪蕊高燒不止,嘴唇裂了幾道血痕,早已虛弱不堪。
待月夜領了國君手諭前去,不想綠湖公主已經先他一步解開縛在雪蕊身上的繩索,將她抓到身旁。
烈火焚天,石臺上哀嚎不斷,雪蕊嘴裡叫著奶奶和族人的名字悽聲大哭。
月夜心如刀絞,欲上前將她帶回身邊來,被月明暗暗阻止,沉聲道:“她是在試探你,要是衝過去,雪蕊只怕就會沒命!”
雪蕊聲嘶力竭,漫天的火光遮住了石臺上巫醫雲羅的影子,她禁不住低聲哀求道:“救我奶奶,我什麼都答應你……”言罷便昏厥過去。
月明上前幾步,讓她倒在自己懷裡。
綠湖公主冷睨他一眼,抬手命人飛入火場,將巫醫雲羅解救下來。
月夜衝上前,顫聲道:“姑姑,你還撐得住麼?”
巫醫雲羅慘然搖頭,也不答話。
綠湖公主翻上馬背,馳過月夜身旁,“月夜,你的這個救命恩人我幫你救下了,人情你也不必還,若想她,就常到綠湖宮來看她吧——對了,稍晚一些,我送一份大禮給你!”
什麼大禮?
月夜抬眸瞧著那冷笑而去的綠衣少女,登時只覺心驚肉跳。
入夜,天色黑沉沉的,驚雷落在湖面上,綠湖宮中燈燭未燃,到處黑漆漆的。
走進去,四面的燈突然點亮,綠湖公主高坐在大殿中央,紅衫如血,目光似冰刀一樣射向被帶進來的雪蕊。
雪蕊如逢嗜血惡鬼,大駭之下不覺微微發抖。
綠湖公主柳眉緊蹙,盯著她看了許久緩緩道:“你奶奶告訴我,藍田玉墟花的種子必須沾染所愛男子身上的氣息,才會開花,讓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