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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仗劍天涯,一時又是紅顏美人,一時間江山如夢紅顏枯骨,這些東西又都灰飛煙滅。就像這漫天的楊花一般,看似熱烈,卻是以最熱烈的方式走向了終結……
他思緒萬千,直到風裡傳來一陣駿馬的清鳴,不多時一匹胭脂寶馬從密林中央穿過,馬背上坐著一個一身輕羅紅妝的女子,纖濃的黛眉,水杏似的眼,嬌豔欲滴的紅唇,雪玉般的臉龐,柔頸之下一痕雪脯,經行處,一陣綺香在風裡飄散。
月明從林中走出來,看著她自眼前消失,心間不由起了一絲疑惑,“這麼晚了,阿冉要去哪裡?”
月光自密林裡照進來,似是已走的夠遠,紅妝女子勒馬,輕跳下來。
聽得風裡傳來她幽幽的嘆息,她鬆開韁繩款款向前走了幾步,飛絮粘在她的發上,她突然抬手,解開衣結,似蟬翼般纖薄的羅衣便自肩頭輕輕滑下,慢慢褪到腳邊,雙臂輕輕一張,纖細的腰肢在瀟瀟楊花影裡婉轉輕擺,似清風裡曼舞的柳絲。
月明的目光自她的玉背悄然下滑,腦中登時一陣轟鳴。他哪裡想到這美麗的女子竟會趁著夜色,在無人的密林之中放縱自己的身體!
手上勁力微巨,牽動駿馬一聲低鳴。
漫天飛絮如簾,那少女以手護在胸前,霍然轉過頭來,厲聲喝道:“誰?”
月明低眉,壓制下心間的情緒,上前將她棄在身後的羅衣撿起,遞到她面前。
冉玉水杏似的眼眸瞪著他,她的眼神很冷,非但不去接衣服,還將護在胸前的雙手垂下來。
對視片刻,月明親手替她將羅衣穿上,她騎上馬背冷冷道:“再敢追來,我殺了你!”語畢,調頭策馬而去。
那是回營的路!月明等了許久才上馬,也自回營去。
滿營皆在狂歡,只是到處不見她的影子。
也不知是擔憂,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他闖入她帳中,想要看看她在不在。
迎面卻見她穿著淡羅輕衫斜倚在榻上,滿頭髮絲披肩,一根玉蔥般的手指沾入酒杯中,挑起一點美酒放在唇邊輕吮著,玉面嫣紅,儼然已經醺醺然頗有醉意。見了他來,眉眼輕動,陡然間飛撲入懷,醉笑道:“你回來了!來,陪我喝酒呀!”說著將杯子遞到他唇邊。
那是她剛喝了一半的酒,他心頭一熱,任她喂自己喝下。
媚眼如絲,悠悠在他面上流轉,陡然間空杯自她手中跌落,她的人也已醉倒,被他抱著坐在榻上。她的雙手繞在他頸後,十根青蔥指在他的髮絲間凌亂的扣合又分開,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吐在他面上,眸中汪著一股水,似乎隨時要滴出來一般,更糟糕的是柔嫩的肌膚隔著單薄春衫貼緊他的胸膛,陣陣輕淺的廝磨。
他已漸漸控制不了自己的呼吸,低喚她幾聲,她卻不答,目色迷離,柔豔的紅唇越貼越近,竟主動吻住了他。
如電的蜜吻令他再難自控,將她緊抱在懷,噬咬著她的柔唇,一次比一次激烈。懷裡的軀體也越來越軟,似楊絮般輕綿,他抱著她跌臥在榻上,激吻自雙唇蔓延到脖頸,懷裡人已禁不住一陣輕吟,纏綿又迷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回來了!月夜……月夜……”
她在叫誰?
月明全身一激靈,登時停止,慢慢直起身,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她雙眸如醉,帶著些許疑惑,伸出雙臂柔柔的環住他的頸,想令他再貼近自己,他霍然起身推開她,閃出幾步狠狠道:“我不是月夜!不是你心裡的那個人!你看清楚了我不是!”怒火中燒,摔簾而出,一直狂奔到斷崖邊才站住,喘息良久仰頭大吼,“月夜,為什麼是你不是我?為什麼?”
他的話語漸漸停下來,月夜的面色亦是變了又變,冉玉非他心中所戀,然而大哥喜歡她,事情確實不是一般的複雜。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視你為情敵了麼?因為她愛的人是你不是我!”月明眉心緊蹙,漸漸回憶起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在得知冉玉心中所愛乃是弟弟以後,他幾天不曾理會她,可相思難解,每天以酒排憂,只有喝醉才不那麼痛苦。
冉玉先剋制不住,過了兩天便來尋他,水眸閃了閃,纏綿入骨的聲音道:“你看了我的身子,又抱了我,親了我,現在又不理我了麼?”
那一刻月明真懷疑自己耳朵壞掉了,心高氣傲的紅衣將軍冉玉竟會似一個棄婦一般對他說出這番話來,她難道忘了,他才是那個被拋棄的人?
月明雖還未醉,但已帶著幾分酒意,忍著怒氣冷笑道:“好啊!只要你現在寬衣解帶躺到我的床上去,我就理一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