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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袖求他,卻因哭泣而說得含含糊糊:“不!你一定,一定會有辦法的,我求求你,求求你,無論如何要救救我父親!”
他輕輕喟嘆了一聲:“辦法,亦不是沒有,只是。。。。。。”
“什麼辦法?”她急切地問,一雙晦暗的眸子立刻明亮起來。
“芸娘,”他蹲下身來,眼裡滿是憐惜和同情,修長的兩指微微托起她瘦削的下巴:“你若入了宮,得陛下專寵,興許能救你父親。。。。。。”
阮繡芸哭得渾濁的眼珠立時不再轉動,只愣愣地瞪著他,良久,動了動唇:“我入宮?真的只有入宮一條路可以走嗎?相爺真的要我入宮?”
“是,”他語氣逐漸肯定,“入宮是救你父的唯一手段,芸娘要獲得陛下的專寵,才能救你父親。”
阮繡芸斂下眼睫:“可是,虎吟臺刺殺案一發,禮部就已將我除了名。”話落,卻見他伸了一隻手過來,她還是沒有任何抵抗力地將自己的手遞了上去,被他拉了起來。
“哭泣沒有用,”他接住她下顎溜下的一滴滴晶瑩的淚珠:“芸娘你且振作起來,回府去準備待選吧,禮部的事就交給我,我一定會想方設法為你弄一個名額。”
阮繡芸輕輕點頭:“有勞。”餘光一瞥瞥見案上焦著的棋局,心底沒由來地湧起一陣失落,突然問了一句:“倘若,繡芸是相爺心尖兒上的人,相爺是不是還是隻有這一條路可以幫繡芸?”
腦中重複閃現出那個女人的身影,他望著阮繡芸泛紅的眼睛,重重點了點頭,胸前驀然被狠狠一擊,他沒有料到阮繡芸會突然撲入他的懷中,撞得他胸口發麻,她將他抱得那樣緊,用一個女人望穿秋水的渴望與期待漣漣泣訴:“唯一一次,抱抱我,好嗎?”
任她柔腸寸斷地漱漱落淚,如何嬌弱不勝憐,他的心卻始終堅硬得如磐石,風吹雨打紋絲不動,又或許是因為生了根,始終是嚮往地心的,深深往地心駐紮了千尺,前來撼搖的人縱然精誠所至,也無法開了金石。
終於,他伸了雙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她以為他會抱抱自己。卻不曾想他那樣狠心地將她拉開了,語氣雖平和卻毫無溫度:“芸娘,別這樣,隔牆有耳,樑上有目,若在今日落下把柄,日後恐對你不利。”
阮繡芸一時怔愣了,好久才回神擦去面上闌干,轉身後又卻步回頭:“你心尖上的人是鄭媱吧?”鄭媱二字一脫口便接上他的目光,鋥亮鋒利得像一柄開光的刀凌空立了起來。
阮繡芸的心往下一沉:“那日,我看見了繡帕上的雙夜合。”又苦笑:“我還記得當年相國府的花園裡,很多千金小姐們圍著鄭氏姐妹說笑,有個男人路過時過來見禮,他衣的,是穿結的、粗礪的褐衣,矜貴的娘子們紛紛以千金扇掩口捂面、交頭接耳地奚笑,她們言語刻薄地說:‘哪裡來的叫花子?從頭到腳都泛著一股子窮酸氣,這種人也能出入相國府?’就在大家以取笑他寒酸為樂的時候,鄭媱卻大發雷霆地跳了出來,極力維護那個男人,你還記不記得她當時說了什麼?”
19、天驕
千嬌百媚藏舊恨
阮繡芸講到此處,淚如凝結的珊瑚,垂首低語道:“你怕是,不想再記得了吧。。。。。。”
他的思緒被她的一番話所牽引飛飄,目光滯滯,心一勃一慟。
“那個時候,我從那個男人的眼神中就看出他喜歡鄭媱了。”阮繡芸的下顎微微昂起一個美好的高度來:“心尖兒上的人又怎樣呢?你還不是將她殺了?縱然是心尖兒上的女人,也敵不過你們男人的野心。你放心,入宮後,我自會用盡一切手段獲得陛下的專寵,努力救我父親,同時,做你的內應。。。。。。”說罷衝去開門,頭也不回地投入茫茫夜色裡。
那日到底是沒認出鄭媱來,他懸起的心方稍稍落塌。
鄭媱當時說了什麼?
她似被氣昏了腦袋,又跺腳又掐腰的,拿手指著那些大家閨秀們的鼻子高喝:“誰敢笑話他?他是我的先生,只有他才是我的貴客,你們一個個算什麼東西?這樣取笑別人沒有讀過書嗎?徒不教,師之過!你們的先生都是草包,連他一個手指頭都不如!”話落迎來姐姐鄭姝的一巴掌,一氣之下捂著臉哭著抓著他的衣袖跑開了。
機關算盡,他的確不是個好人,可對於心愛的女人,他自始自終沒有算計過,惜之愛之唯恐不及,又怎麼捨得利用和傷害?只會將她視作明珠裝匣,一生貯藏。
譁然一聲,案上的棋子被用力拂掉,琤琤彈打滾落在地面上,他高喝道:“鍾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