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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間立刻傳來一陣撕裂的痛苦,濃烈的血腥之氣蔓延入口,她像只發狂的雌貂,尖牙利齒毫不留情地咬著他的唇舌。
攥緊的手像一尾狡鯉靈活地從他手中滑脫了,一躍彈上他的脖頸之後,從他後頸處單衣裡插了出來,雪白得與他的裡頭的中衣渾然一色,她兩手環住他的脖子,悄悄交握,快速將玉牌藏進了袖中,而後為了不讓他發現,又抱住他的脖子一通胡亂齧咬。
死死閉上眼睛,他咬著牙一把將人狠狠推開。
鄭媱被推得往後踉蹌退了兩三步,站穩後張口大喘了幾下,卻是望著他狡黠地笑,確定沒被發現,袖中攥緊的拳頭才慢慢鬆開了。
曲伯堯快速平定心神,整飭好凌亂的衣襟,擦掉唇上的血,眼神依舊鉤著她,冷然道:“若不是你有孝在身,我必吃了你。。。。。。別再鋌而走險。。。。。”
翌日,刑部審理的虎吟臺刺殺一案有了初步了結:刺客從前忠於廢太子,身上所攜的書信內容乃阮明暉親筆,而刑部入阮府搜查時,搜出了阮明暉與鄭崇樞從前互通的書信,內容涉及互贈詩、閒情雅趣、行賄貪贓之聊,還有商討如何輔佐廢太子勳的箴言良策。據此定阮明暉第一宗罪:謀逆,阮明暉與刺客皆有不臣之心;第二宗罪:栽贓,刺客被俘後一口咬定是右相曲伯堯所為,妄圖擾亂視聽,離間君臣;第三宗罪:包庇,包庇竇巍貪贓。
幽閉獄中的阮明暉以刑部沒有確鑿的證據為由,抵死不認自己是刺殺陛下背後主謀。刑部將案情宗卷和物證一併呈至御前請聖意裁決。出人意料,公孫戾盛怒之下,並沒有殺掉阮明暉,而是革其一切職位,暫幽獄中。又將貪贓的竇巍革職,發配嶺南。。。。。。
天光黯淡,夜色漸漸瀰漫上來。
一道閃電灼亮了挑起簾旌的玉鉤,寂滅時接來柳外的輕雷,春雨瀝瀝難駐,聲聲將一池芙蕖滴滴敲碎。
春溪點亮室內一豆燈火時,兩道黑影循著暖光撲稜稜地闖了進來,春溪一悸,悚然舉起燭臺去查,燭芯的火焰漸漸堆高,勾勒出坐在妝鏡臺邊專注墮釵的鄭媱,來回跳蕩的火光襯得她一頰如玉,兩隻新燕在她頭頂的橫樑間剪剪雙逐著上下穿行,咿咿呀呀地鳴叫,她卻是連眼睫也沒眨一下。
春溪好一陣忙活終於將那雙不速客趕出了窗外,欲閉窗時竟瞥見遠方深濃的夜色裡現出一個疾步趨行的人影來,所衣的連帽風氅被掀起,露出一個女人纖細的身形,當撲面的冷風吹掉那帽兜時,春溪隱隱約約地看見了那個女人的側臉,於是閉窗回身,走去鄭媱身後:
“阮家娘子來了。。。。。。”
鄭媱充耳不聞,打散了鬟髻,一頭烏黑有澤的頭髮披下來,堪堪遮了她半張臉去,鏡中那一半容顏姣好得宛如一塊無瑕的璞玉,剔透通明,瑩潔如雪,卻是一塊泛著悠悠寒光的璞玉,燭焰在那兩丸墨玉般的瞳子裡上下跳蕩,她與那鏡中人對視一眼,斂下一雙烏窈的眸子,拾起一柄象牙梳優容地篦起發來。
18、阮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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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溪有些生氣,一溜煙在她身後坐下來,提高了語調:“阮繡芸來找相爺了!”
鄭媱依舊充耳不聞,一雙眼裡波瀾不興,放下象牙梳後起身挨去床沿掀帳,春溪卻急急將她攔住了:“說你這個女人傻你還真傻是不是?”
“跟我有什麼關係?”鄭媱掰開她的手,窸窸窣窣地褪衣入被。
“你——”春溪惱她不爭,一拉凳子跺坐上去憤慨道:“你一介罪臣之女,也只有右相府敢收留你了,如今你在府裡又是別人的眼中釘,惟有相爺能夠庇護你!那阮繡芸是個有手段的女人,鍾桓跟我說,她和相爺的關係可不一般,每次二人都是支退旁人獨處,今日都這麼晚了她來找相爺,你不覺得蹊蹺?你有沒有想過,若是相爺有一天不喜歡你了,誰還會管你的死活?現在你還不想想對策,早早為自己打算!”
鄭媱憤然坐起,怒目圓睜:“誰說我要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
聽她語氣如此強硬,春溪一時怔愣分神,軟下語氣道:“好好好,你不依靠男人也能活下去。可是那阮繡芸的心思鄭娘子你該看得出來吧,你心裡是忘不掉他的吧,他若是跟她好上了,你難道不難過?”
鄭媱不接話,卻在心中思:一枚對主人有了感情的棋子,若是知道自己的主人以前精心設下了一局棋,現在要動她這枚棋子了,而主人卻還要裝出一副依依不捨的為難模樣,在她跟前顯示他的不易,然後叫她對他感激涕零,看透了一切的棋子豈不是很難過?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