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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後退去。
曲伯堯走去簾幕前,一把撩開,熟料無人,猛得側首,只見大開的窗子。。。。。
鄭媱是剛剛奪窗而逃的,在蔣學士走之後。
不巧,那扇窗子外頭是一片花圃,昨夜的雨一下,花圃裡的青蒿嚯嚯躥了老高,障了人的視線,泥土也被大雨浸得鬆軟,一腳下去帶起一鞋子溼泥。
鄭媱沒法前行,脫了鞋,赤腳踩在泥中,分花拂葉,狼狽地忙著找出路。眼見要鑽出花圃了,一雙烏靴映入眼簾。“為什麼要逃?”
他慢慢蹲了下來,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一雙瞳仁漆黑得如波瀾不興的古井,莫測而深不見底:“為什麼要逃?”
她移開目光,不答也不與之對視。
他將她別過去的臉掰了回來,死死卡住,強行逼迫她注視自己:“我的要求對你來說就這麼難?難道你不想見你妹妹了嗎?”
她瞳仁一轉,與他的瞳仁對聚,忽然莞爾:“想。。。。。。”恍然,似有一點螢火自她眼底璀璨地升起,她定定地注視著他,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指頭:“先生不告訴我媛媛的下落,是怕我逃出去找她嗎?先生不忍我死,也捨不得我走,難道是真的喜歡我?”她慢慢起身將臉湊近他的耳畔,直至可以聽見他急促的呼吸:“可是,先生似乎從來沒親口說過喜歡鄭媱呢,即便當初在相國府鄭媱不懂事,追著說喜歡先生、正中先生下懷的時候,先生都無動於衷呢!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有備而來的先生後來放棄利用鄭媱了呢?”
他渾身僵住,被她一席話數落得無所遁形。
她眼底重現當年的光芒,險些叫他信以為真。她是故意的,必是故意的,她在心底裡恨他,故意折磨他的心。養傷的數月,他沒有想到她竟一點一點、悄悄地脫胎換骨了,他偏過臉來,抬起她的下顎,與她鼻尖相觸,徐徐勾唇:“媱媱,在這世上,誰也沒有我瞭解你,你在想些什麼,我都知道。”
“那你且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17、竊物
窈瞳檀口利如鉤
石築的心隨著她一寸寸黯淡的眸光而塌碎:“你怨我恨我,不忍向我復仇,卻是在想著,要如何折磨我的心,如何讓我告訴你媛媛的下落、如何逃出去,如何找機會刺殺公孫戾,但。。。。。。。”
“錯——”鄭媱一把推開他,垂下飄搖不定的目光,起身倔強地反駁他的話:“你猜得一點都不對!”
他卻像是沒聽見一般,自顧自地說他自個兒的:“但你如何找機會殺公孫戾?不會在想著入宮去他身邊找死吧!你知道剛剛那姓蔣的為什麼哭著喊著不讓他女兒入宮嗎?廢太子案牽涉的官員適齡女,全部充入後宮,按其父官階高低,輪流侍寢,自虎吟臺遇刺後,公孫戾變本加厲,一夜御數女,天未旦便抬出一具具屍體。。。。。。訊息一出,未涉案的官員都惶恐不已,如今誰還願意將女兒送進宮去!”
任他如何聲色俱厲,鄭媱左耳進,右耳出,面色也不改,絲毫沒有被他的話駭住,視線亦不知飄去了哪裡,頭頂兩三枝桃花隨著春風一起搖曳,在他專注顧她時,她卻是陡然回眸睨向他。
落紅簌簌自她眉心掠過,她若無其事般“唧”得一笑,彷彿妖魅附體,眼波橫流,蓮步珊珊地來到他跟前:“先生你在說些什麼胡話?說得這樣慷慨激昂,那逆賊害死了我父親,我會為刺殺他而進宮給他侍寢?”
專注地盯著他的眼睛,纖纖玉指伸起去勾他的下巴,她慢條斯理地對著他的口吐氣如蘭:“鄭媱其實在想:要如何,才能與先生,長,相,廝,守呢。。。。。”
曲伯堯再次訥住,只覺得剎那間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似他從前認識的那個純粹的媱媱了。
輕輕彎下腰拾起繡鞋,磕了磕繡鞋上的泥巴,她抬起一隻足來,足背潔白晶瑩如雪,染了泥的足底小心翼翼地貼上鞋內滑軟的緞子,身子一傾險些跌倒,忽然與他伸來相扶的手交握,她再次莞爾:“扶著我。。。。。。”
他神思恍惚地躬身下來,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玉足,引袖擦淨泥垢,再輕輕為她套上繡鞋,一抬首卻見與之相矚的可人兒眼底露出的脈脈溫柔。
明媚的笑意自她微燻的兩靨舉舉飛撲,她紅唇微翕:“先生。。。。。。”伸手捧住了他的側臉,輕輕摩挲著,看他的眼光卻叫他難以捉摸:“鄭媱怎麼會逃呢?鄭媱一直都那麼喜歡先生,怎麼可能離開先生呢?”說罷又笑,彷彿沒有經歷家破人亡的變故,笑容和幾年前相國府裡的那個小娘子一樣靈動惹人憐愛。
曲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