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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睡,鄭媱慢慢鋪開一方繡帕,拿出石黛在上邊開始描繪,繪著繪著忽然出神。她想起鄭府被抄那日,母親質問她是不是苟活時那失望的臉色,心中不由生出撕裂般的痛苦和愧疚。
她並不是想苟活,只是想著媛媛還太小,什麼都不知道,情急時說出好死不如活著、忍辱才能負重的話是想先救了媛媛。事實上,她當時哪裡有勇氣忍辱負重呢!
預感那闊別三年的人會來,打算見他最後一面託他救下媛媛再殉節,不料他來了卻說要接她入宮,不經思考她信以為真,萬念俱灰,再也拉不下臉來求他救了媛媛,拔簪抵住脖頸威脅,更不料自己一舉一動其實如他所料正中他要救她的圈套……
如今憶起,方覺自己前後的行為可笑,自己最後一分尊嚴都被她自己揮耗殆盡了。既然苟活了下來,那就繼續苟活下去吧。
簾外,狂風驟雨肆虐著半樹殘花,鄭媱依稀看見梨花樹下,母親一個人在時光隧道里踽踽穿行,還是那日殉節時所穿的衣裳,激動地欲站起來,忽然自眼簾裂下千仞鴻溝,疾風一卷便將母親的身影卷得杳無蹤跡可覓。
鄭媱眼角酸澀,閉了目,使勁地揉,終於才回過神來,匆匆收起手中繪製了一半的地形圖,站起身去閉門,即將闔住時發現正對著自己的那扇月形石門邊上有一隻烏靴。
她縮了縮瞳孔,唇角勾出一絲譏誚,砰然一聲送上門。
那人走出來,俯下腰撿起馬鞭,佇立半月形石門處觀望。
櫛風沐雨,鬢面如洗。
風不停,雨霖霖。。。。。。
三月中旬,新帝公孫戾御駕親倖虎吟臺觀諸軍呈百戲,后妃文武百官相隨。
虎吟臺在盛都西南城郊的蟠龍山,橫跨在蟠龍山天塹之上,高聳入雲。臺下激流滾滾,如一條青白的蛟龍從峽谷深處湧來,排天蔽空,波光搖落日,怒濤卷霜雪。若乘巨槎自峽谷之上漂流時仰視之,可觀虎口賁張、氣吞山河之勢,因而世人又謂虎吟臺為“帝王臺”。
雖是帝王臺,可此前歷屆帝王在位時登臺次數屈指可數,更不會為演場軍戲而登臺觀望,只因登上如此高聳入雲的“帝王臺”已艱辛備至,文官后妃乘輿亦覺顛簸目眩、搖搖欲墜。可舟車勞頓的眾人即使有沖天的怨氣也萬萬不敢發乎面。
新帝公孫戾尚武,即位短短數月便下詔大修武備。此次諸軍呈百戲,將有百餘支精銳御前列陣呈技。
虎吟臺中設御幄,支九龍戲珠儀仗,旁支鳳傘,為后妃設有雅臥。公孫戾巍坐御幄中,儀衛排開分立二側,后妃軟臥卻空空如也,中宮如今後位空懸,公孫戾原配夫人、左相顧長淵之女顧氏福薄,還是秦王妃時便過逝,公孫戾登基後追贈顧氏為貞靜皇后。此行攜有一寵姬,不料那寵姬登虎吟臺後身體抱恙,未能列席,其餘嬪御身份太低沒有資格。
御幄之下,坐大曌國左右二相,二相之下設六部尚書之座。左右兩側分別為:
左:左相顧長淵,禮部尚書李叢鶴,吏部尚書馮薦之,工部尚書杜昌宴;
右:右相曲伯堯,戶部尚書阮明暉,兵部尚書竇巍,刑部尚書張耀宗。
先帝在位時,只設相國一人,時任相國者乃鄭崇樞。公孫戾登基後,殺鄭崇樞,換六部尚書,除了阮明暉,其餘尚書皆是新上任者,公孫戾為分權而廢除相國,分設左右二相,相互牽制。大曌國以左為尊,左相權力應高於右相,設座時,右相之位應低於左相,但不知是禮部的人有意為之還是一時疏漏,竟齊平二相之位。
眾人看在眼裡,紛紛腹議:左右二相,如今已然分庭抗禮。細細一揣,如今的相權確有漸漸往右|傾斜之勢。
六部尚書之下,為武將設座,武將之下為其他文官。
沒有公孫氏其他王侯爵位的人出席,因與公孫戾異母同父的兄弟多或被誅、或被貶、或被徙。先帝生有九子,長子出生即夭。
次子衍,因生母蔣充衣身份低微,至今未封王,衍亦不喜朝堂,只做一閒人、四處遊山玩水、放浪形骸,常為人忽略。
三子勳為前太子,郭皇后出,帝位之爭中敗,割喉自裁;
四子戾,母姜貴嬪,三夫人之一,戾熱衷軍陣行伍,立下赫赫戰功,及冠時受封秦王,後承帝位,即為今日新帝;
五子羽,郭皇后出,最受先帝寵愛,出生即獲封魏王,羽精五音六藝,風流俊美,雖與太子一母同胞卻不參政事,生平無劣跡,新帝登基不久卻“犯事”,被謫為西平郡王。
八子烈,母梁貴妃,三夫人之一,帝位之爭中烈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