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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細口,血粒子緩緩沁出。
夢華勾了唇角,眼中浮光般的殺機躍起,穩穩握住劍柄,此刻她可掌握著她的生死。原以為鄭媱會嚇得腿軟顫抖,不想她竟不畏懼,也不躲,反而閉上了眼睛,輕蔑地昂起了下顎,她竟甘願受死,夢華目光一熾,咬牙道:“如此傲慢,你不過是仗著相爺喜歡你!我殺了你,拿你的頭顱獻給皇帝!”
“夢華!”
夢華無視衛韻,一咬牙,再次將手腕往前送了一分,血水順著鄭媱的脖頸蔓延,沿著夢華的劍刃蔓延,一滴滴濺入雪地。
疼痛再次沉沉地襲來,鄭媱將呻|吟緘在口中,凜然佇立不動。
夢華氣極,傾盡手腕的力量,閉了雙目,孤注一擲地將利劍往前送去。
衛韻從地上撲起,迅速推開鄭媱,全力將那利劍從夢華手中奪了下去。
夢華睜眼,傾身去奪:“姐姐何必護著她?來不及了!”
衛韻不給。推搡間,背後一個沉沉的嗓音響起:“爭什麼爭?”
衛韻與夢華紛紛回頭。
鄭媱也循聲望去。只見來人頭髮花白,身披粗陋的麻衣,看上去年過半百。
黎一鳴走近,銳利的目光鎖住鄭媱,對衛韻夢華二人道:“宮中剛剛下了旨,讓殿前都指揮使徐令簡來相府搜人!徐令簡很快就要帶著搜捕的人來了,你二人還在這裡拉拉扯扯!”
“黎伯,相爺如何?”二人不約而同上前詢問。
“暫—安——”黎一鳴一字一頓地說這兩個字的時候,銳利的目光始終不曾從鄭媱身上移開。
鄭媱心中亦長舒一口氣,摸了摸脖頸處流血的傷口,尚不深。對上那黎伯的目光,鄭媱的心莫名一怵。
“搜人?”衛韻和夢華也隨黎一鳴的目光向鄭媱看來。
面對三人不約而同注視的目光,鄭媱渾身竟不由自主地打起寒噤,此時,她聽見衛韻嗓音顫顫地問:“那黎伯說說,該如何安置鄭娘子?”
。。。。。。
半個時辰後
曲伯堯安然無恙地回府,同行的,是殿前都指揮使徐令簡和其身後浩浩蕩蕩的三千禁衛軍。
“右相大人,得罪了。”徐令簡按劍朝曲伯堯微微欠身後,拔劍朝天一指:“搜!”
三千禁衛軍即分三路,兩路各向左右包抄右相府,一路向府內長驅直入。徐令簡則與曲伯堯二人最後並肩步入府門。
“右相大人真是克勤克儉,是因為鄭崇樞的前車之鑑麼?”徐令簡站在庭中,四下環顧:“在偌大的貴府裡,竟見不到幾個下人,佈置也極為簡單。”
“為官者自當兩袖清風。”他答,視線定在迎面走來的衛韻臉上。
“相爺!”
徐令簡循那激動的女音望去,那女子腮邊掛著兩朵彤雲,不知從哪裡飛奔而來,一下子撲進曲伯堯的懷裡,情緒激動得狠。對面另一姿態端莊的女子也款步走來,兩丸秋水盈盈注視著曲伯堯。
“真是一日不見,如三日兮,”徐令簡低頭一笑,看向曲伯堯道:“看來,外界傳言果然不虛,右相大人夫妻恩愛,妻妾和睦,難怪不欲再納妾。”
曲伯堯面浮笑意,掰開掛在身上的夢華,向衛韻走去。
衛韻避開他注視的目光,瞥了徐令簡一眼,佯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低著頭,音聲怯怯地問:“相爺,發生什麼事了?府裡為何突然多了這麼些人?他們在搜什麼?”
夢華也跟著問:“對呀,他們在搜什麼?”
“無事。”曲伯堯撫了撫衛韻鬢邊歪了的華勝,縮了縮瞳孔,目光仍然專注於她的眼,衛韻看出他目光裡的疑惑,微微點了點頭。
此時,有名禁衛到了徐令簡跟前道:“徐統領,未在府內發現可疑之人。”
徐令簡滿臉狐疑,視線落在曲伯堯臉上。
曲伯堯一笑回之,鎮定自若道:“徐統領可要留在敝府用午膳?”
徐令簡勾唇一哂,旋即移開視線。
掃雪聲入耳,徐令簡移目望去,快步走向那拿著長帚掃雪的老伯跟前道:“且慢。”
黎一鳴掃雪的動作頓住,彷彿不經意地,抬首時與徐令簡對視了一眼。
徐令簡近前兩步,蹲下身來,勾了一團嫣色的雪,眉心擰成一團,再於指尖細細地碾碎,舒展眉目,按劍起身,一路循著雪地裡即將被落雪掩埋的嫣色前行。
衛韻低下眼簾。
曲伯堯目中一明,匆匆踱去黎一鳴跟前,看了黎一鳴一眼,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