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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丟臉,經常會哼這首曲子,只因為他喜歡聽。
想到這裡,白衣人心頭有些莫可名狀的東西在流淌,他不由自主地輕輕哼唱起來,那聲音柔和若柳絮,澄淨如清清之水,歌聲是如此動人,在夏日的熱風中悠揚纏綿,他的目光並沒有看著前方,而是彷彿透過空間的阻隔看到了某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命運一說,那麼在很多年前他們的相遇就是命運,相愛也是命運,之後的決絕還是命運,冥冥之中,彷彿一切都早已註定。
……
三匹馬在崇山峻嶺之間前行,走過河流湖泊,穿過樹林山谷,踏過野草沒膝的郊外,時而經過土地開闊平坦的有人煙之處,時而周圍人跡無蹤。
此時已經是黃昏,日光雖然還有些最後的絢爛之意,倒也沒有了先前的暴烈,不遠處一條小河水波粼粼,一群鴨鵝等家禽在水中暢遊,馬兒走在路上,道旁田野交錯,不時可以看見有農人出沒,牽著不時發出低哞的耕牛回家,眼見及此,不禁有些心曠神怡之感。
師映川騎著馬走在季玄嬰身旁,他指著河裡的那些鴨子和白鵝,問季玄嬰道:“想不想吃?你要是想吃的話,晚上咱們就弄兩隻吃。”季玄嬰坐在馬背上,淡淡道:“……不必了,我現在一想到這些油膩肉食,就沒什麼胃口了。”說著,不由得皺了皺眉,似乎真的有點噁心的感覺。
師映川見狀,立刻從腰間的小荷包裡摸出一包先前在某個小集市上買來的蜜餞,從裡面取了一顆醃漬好的梅子遞給對方:“又覺得噁心了?先吃一顆壓壓。”季玄嬰接過梅子送進嘴裡,頓時一股酸中帶甜的味道透過味蕾傳遞到了大腦,讓季玄嬰覺得好受了一些,便對著師映川點頭微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沒事,此時他坐在馬背上,自然而然地有一種旁人難以比擬的風姿,灑然,從容,無拘無束,他的容貌其實還不算真正的絕頂,但是配合著氣質,就有了幾分近乎天人之姿的魅力,師映川雖然不是多麼愛美色的人,但對於這樣賞心悅目的男子,也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兩眼。
澹臺道齊回頭看了一眼這兩個晚輩,然後就抬頭望向天邊,這時夕陽正好,已經掛在了樹梢上,大片大片的晚霞映紅了天空,澹臺道齊這樣抬頭看天,夕陽的餘暉就灑進了他漆黑的眼睛裡,但澹臺道齊的目光卻動也不動,沒有閃避哪怕一下,反而有微微的精芒在其中流動,這時遠處有年輕的農人扛著鋤頭結伴回家,嘴裡悠閒地唱著小曲,金紅色的陽光穿過樹林,肥沃的田地裡有牛在叫,這一切的一切帶來了很深的幽靜美感,風吹得玉米葉子微微顫動著,發出‘沙沙’的響聲,師映川似乎受到了感染,他從腰間取下一支在路上閒來無聊製作出來的短笛,伴著農夫們的歌聲吹了起來,這曲子幾乎人人都聽過,師映川吹起來完全不費勁,但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居然是一直沉默著的澹臺道齊。
男子出乎意料地竟然伴著笛聲唱起歌來,師映川與季玄嬰見狀,面面相覷,顯然十分意外,不過當師映川聽了幾句之後,便幾乎偷笑了起來,他沒有想到澹臺道齊這樣的人也會當著其他人的面唱這種情歌,更沒有想到這麼一個聲音非常好聽的男人唱起歌來竟然五音不全,惹人發笑,好在他忍住沒笑,拿著短笛堅持著把曲子吹完,卻沒有看到騎馬走在最前面的澹臺道齊不知道為什麼,卻已是淚如泉湧,只不過那些淚水在湧出眼眶的一剎那,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蒸發殆盡,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
七星海,蓬萊群島。
一處宏偉的宮苑周圍寂靜無聲,此時夕陽低垂,餘暉將地上平整的青石都照成了淡淡的金紅色,一個身穿紫衣,頭戴金冠的青年正跪在青石地上,英俊的面孔有些蒼白,這就將他額間的那一抹緋紅襯得格外醒目。
殿中鋪著塗金磚,雕樑畫棟,斑斕絢麗,佈置得富麗堂皇,卻又完全沒有流俗之氣,一個身穿琥珀色交領長袍的男子正站在一尊雙鶴大鼎前,長髮披垂,一言不發,鼎中燃著檀香,幽香纏綿,令人生出心平氣和之感,但男子卻是面無表情,眼神冷漠。
在這男子身後,有人身材挺拔,裹著一襲繡金黑袍,一隻手搭在這披髮的男子肩上,柔聲道:“阿青,你都跟我回蓬萊這麼些日子了,莫非還不肯原諒我麼。”
那男子轉過身來,眉心正中的一點殷紅將面板襯托得白皙無比,修眉鳳眼,唇若塗朱,然而眉梢眼角之間卻透著一抹凜冽的神采,令人見之不敢輕犯,除了季青仙之外,還有哪個?此時他眼中卻冷漠如冰,精緻細長的雙眉微微蜷起,冷冷道:“……脫不花,你強行擄我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