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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所以,不要做任何不明智的蠢事。”
左優曇沒有否認少年的話,但也沒有承認,只是平靜地回視著師映川,想著自己這兩年來夢中時常出現的那些血色畫面,一時間不由得生出一種淡淡的傷感,他忽然自嘲一笑,神色卻充滿冷厲,說道:“劍子可以放心,我還很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所以我絕對不會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搭上自己的性命。”這儼然是—種宣言,師映川聽了,微微眯眼,眸光清澈:“……這就好。”一旁白緣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面上並無異樣,似乎完全無動於衷。
一天的時間很容易過去,很快,太陽就已經落山,一輛黑色鑲嵌紅瑪瑙雕紋的輕便馬車行駛在皇城寬闊的大路上,馬車周圍是十六名騎著黑色駿馬的護衛,車外表上的紅瑪瑙雕紋組成一輪醒目的紅日,旁邊是一朵蓮花,代表著車內乘坐的乃是斷法宗大光明峰的大人物,路上無論是達官貴人的馬車還是城中的武者,遠遠望到這輛馬車,都立刻避讓開來。
此時在這輛馬車裡,師映川掀開車窗的簾子,倚在車壁上,任外面空氣中的飯菜香味以及愜意的暖風鑽進來,他一面注視著車窗外頭,一面對著正端坐無話的左優曇說道:“我想,你最恨的應該就是豫王,畢竟當初魏帝與你母親就是被豫王親自動手所殺。”
“……不僅僅是他們,還有與我關係最好的四姐和十六妹,四姐被豫王看中,為保清白用金簪刺喉,自盡而死,十六妹年幼無知,想去咬他,結果被他隨手一擊而死。”車廂裡只聽見一個聲音寒聲說道,左優曇臉上又戴起了那張半覆面式的鏤紋面具,遮掩住了大半張臉,他容貌極美,因此在外人面前時常會遮住面孔,此時在面具的遮擋下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眼簾低垂著,眼中淡淡的光芒透著一絲肅殺,聲線更是低沉有力。
夜色還沒有降臨,搖光城乃是大周的國都,自然十分繁榮,馬車一路走來,滿眼所見都是一派繁華昇平的景象,師映川依舊看著窗外,語氣也依舊平淡,道:“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已經過去的事情,何必還要讓它繼續影響自己的一生?”
左優曇聞言,便沉默下來,兩道如同工筆精心描畫的眉毛在面具下緩緩蹙起,他知道師映川這番話其實是在好心勸說自己,然而無論怎樣,師映川畢竟是局外人,這個少年無法感同身受地體會到他心中的想法和痛苦,左優曇本來不想說太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此時華麗寬敞的車廂裡,在周圍只有師映川一個聽眾的情況下,他忽然就有了一絲傾訴的衝動。
左優曇沉寂了半晌,然後他抬起頭,直視著正看向車外的師映川,道:“勸解別人一向都是很容易的,因為勸解的人沒有經歷過被勸解者所經歷過的事情,沒有嚐到對方所嘗過的滋味,所以說起話來即使再有道理,也依然得不到共鳴。”
師映川聽了,放下簾子重新坐好,目光看向左優曇醞釀著風暴的雙眼,思考了一下,這才說道:“我確實沒有經歷過國破家亡的痛苦,所以我也確實很難對你的遭遇感同身受,不過我還是要說,如果一個人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眼睛裡只能看到仇恨,那麼這個人就很難再看到這世上的很多美好事物,體會很多美妙的感情,這是一件非常可惜也是非常不值得的事情,往往這種情緒到了最後,懲罰的卻是自己。”
左優曇深深看了少年一眼,聲音冷峻肅然,緩緩說道:“劍子說得很對,我也完全承認這一點,只是對於我來說,仇恨並不能矇蔽我的雙眼,反而只會是致使我更加努力的一種鞭促,讓我不再軟弱無用。”這語氣很平靜,但卻好似低低的咆哮一般,師映川想了想,微皺著眉毛用手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膝蓋,很認真地向左優曇問道:“對你來說,仇恨真的無法消除麼?”
左優曇忽然笑了,他輕聲開口,言語間卻透露出一股頑強堅持的意味,問道:“劍子打過獵罷?獵人在追捕獵物的時候如果沒有一擊將其殺死,那麼受傷的獵物往往就會選擇報復,劍子一定聽說過不少獵人被受傷的虎豹野豬等猛獸殺死的事情,很多人都會聽說過……那麼既然連野獸都懂得仇恨、懂得報復,又何況是人呢?”
左優曇說話的聲音尚算平靜,但無論什麼人,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黑眸中那一股隱隱燃燒起來的情緒,師映川沉吟片刻,然後又開口想說什麼,不過左優曇卻先他一步出聲,說道:“劍子是要對我講冤冤相報何時了這些話麼?其實這很簡單,只要將對方殺死,將想要報復的人也統統殺了,那麼事情也就結束了,仇恨也到此為止,不是麼?”
師映川忽然一哂:“好罷,我承認你說的都有道